片刻後,周淩拎著兩根人參出來,往我懷裏一塞:“這蘿卜有點兒小,你也別嫌棄啊。掌櫃的大概是看人可憐,連這麼小的蘿卜都買了回來。”
我看著懷裏那兩條新鮮的人參,眼瞪得賊圓。
我咽了咽口水,很想提醒新夥計,這哪裏是什麼蘿卜,這是人參!
還不待我反應,周淩已經上前往虞家走了:“走走走,咱們喝湯去,我都餓了。”
我四周瞄了一眼,見沒人看過來,咬咬牙,跟了上去。
有這兩根人參做保,想來我娘隻會笑得嘴都合不攏。
果然,阿娘見著我帶人回來,先是沉了沉臉,正要發作,周淩笑著湊上去幾句好聽的話一哄,阿娘眉開眼笑了。
不過還是不太高興,對著我的時候又是黑著臉。
我將一根人參往她麵前一送,笑嘻嘻地道:“周淩讓我給你燉湯的蘿卜。”
和藥鋪做了這麼多年的鄰居,阿娘人參還是認識的,立馬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和我想像中的一模一樣。
一頓飯畢,阿娘和周淩已經聊得熱火朝天,就連阿爹都誇了周淩幾句。
我:果然長得好看就有優勢。
之後的日子,我簡直迎來了自己人生的巔峰。
周淩:這蘑菇品相不錯,阿鸞拿些回去燉湯吧。
我:好大一顆靈芝!能賣不少錢!
周淩:這個沒什麼用,拿回去當柴燒吧,掌櫃的又亂買東西......
我:鹿茸!品相還很好!
......
我轉手又將藥材偷賣給了周掌櫃,賺了不少銀子。
就是有時候有點良心難安。
周淩雖然有點蠢,可待我也挺好啊,出去逛個街還記得帶果子回來給我吃。
若是哪天周掌櫃發現他將那麼貴的藥材都當不值錢的柴啊草啊蘿卜啊送給了我,他會不會被打死啊?
正琢磨著這事兒,我就聽說周淩受傷了。
這天,我跟著阿娘去了一趟外祖家,回家就往藥鋪竄,想與周淩分享從外婆家帶回來的吃食,就聽藥鋪的夥計說周淩受傷了。
我心裏一“咯噔”,第一反應就是周掌櫃的知道了周淩偷拿藥材的事兒。
我拽住一個夥計急聲問:“周淩在哪?傷得怎麼樣?”
邊說邊就想往後院闖。
那夥計忙將我拉住了:“虞姑娘,可不能進去。掌櫃的早就定了規矩,不讓進後院的。再說周淩也不在藥鋪住,好像是在柳枝胡同,要不你去那邊看看?”
一聽這話,我撒開手就往外跑,跑到一半,又折了回來:“你說清楚,在柳枝胡同幾號?”
夥計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倒是鋪子裏另外一個夥計插嘴道:“五號,進去第三家。虞姑娘去那兒找。”
話未落音,我已經衝出了藥鋪門。
那夥計笑:“這虞姑娘倒是真關心周公子。”
另一個也笑:“兩人一個美一個俊,倒也挺般配的。”
我氣喘籲籲地站在柳枝胡同五號,用力地拍門。
門被打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問:“姑娘有何事?”
我急切地問:“周淩呢?我找周淩。”
周老伯眼一亮:“你找我家公子啊,趕緊進來趕緊進來。”
我的步子一頓:“你家公子?”
周老伯向來是個人精,聞言,裝模作樣地抹了把淚:“我命苦,中年喪妻,一個人孤苦無依,幸得周公子仗義,讓我給他看門,給了我一個安身之處。”
我想著周淩的性子,覺得也是他會做的事,忙道:“我聽說周淩受傷了,傷哪了?我來看看。”
周老伯忙將人往後院領:“姑娘,您可真是心地善良。我家公子雖然性子好,真正的朋友倒不多,您能來看他,他心裏指定高興。”
我哪裏有心情聽他絮叨,順著周老伯指的方向就往裏跑。
一進院子,就見周淩躺在院中的躺椅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
我心裏一緊,就撲了過去:“周淩,你可別有個好歹啊,不然我這一輩子都心不安啊......”
一嗓子沒嚎完,腦袋就被周淩拍了一下。
我懵了。
這人不是快不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