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櫻呆住了,這下就連沈雲萊也愣住了。
以前隻要有關沈雲萊的事,不等陸櫻說,我也會寧可逃課就去辦了。
沈雲萊走了過來,冷冷拉過陸櫻,“時佳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現在去買,遲到了陸櫻肯定挨罵。”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對啊,那我去買也挨罵,她又是什麼意思?”
同學們意味深長的眼神打在陸櫻臉上,陸櫻臉一白。
沈雲萊蹙了蹙眉,“你......是老師的寵兒,老師不會把你怎麼樣。”
我皮笑肉不笑,“陸櫻成績差,你想說就直說。”
陸櫻委屈得都快哭了。
雖然她成績一般,但從來沒有人像我這麼直言不諱。
沈雲萊臉上像凝了一層寒冰,“時佳紆,別鬧了。”
我靜靜地看著他,他知道從小到大,我最怕他生氣。
小時候我就是一隻舔狗,為了他好看的臉,隻看到他蹙蹙眉頭,就會把自己心愛的棒棒糖送給他。
望著站在我桌前跟興師問罪的兩人,我一字一頓,“不招惹我,我就不鬧。”
可惜有人就是沒有眼見力,陸櫻見我鐵了心不願去買藥,凶得很,“時佳紆,雲萊昨天不是在你家住的嗎?看到他這傷,你怎麼能無動於衷?”
這話......
她怎麼知道的?
我突然明白了,陸櫻也重生了。
但那又怎樣?
我好笑得很,“為什麼要管?”
陸櫻一愣,指著我,“時佳紆,你好冷血,雲萊這些年對你的好喂了狗。”
他對我什麼好了?如果是仿若恩賜般等我上學也算的話,我無動於衷地聳了聳肩,“我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我管不了。”
說完,我低下頭,繼續做題。
陸櫻走到我麵前,直接抽走了我手裏的卷子,啪嗒扔在地上,一腳踩上去,“時佳紆,你有沒有一點良心,為了雲萊,你就應該去找那些畜生算賬!”
我彎唇,“陸櫻,你這麼厲害,你去啊。”
沈雲萊皺眉,“時佳紆,別太過分。”
我玩味一笑,“哦,我去就是活該,讓陸櫻去,那就是過分?”
沈雲萊臉色鐵青,我撿起卷子,擦幹淨了繼續寫。
“時佳紆,雲萊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情做題?”說完,陸櫻氣不過,直接把我的卷子撕了個粉碎。
紛紛揚揚的雪花裏,一臉挑釁地看著我,似乎是在報剛才我說她成績差的仇。
我站了起來,大步走到她的座位,在她錯愕的眼神裏,把她桌上所有書撕了個粉碎。
空曠的教室裏響起抽氣聲。
沈雲萊怒吼,“時佳紆,夠了!”
這時,教室門口傳來一個玩味的聲音,“陸櫻,你說誰是畜生?”
昨天欺負沈雲萊的那幾個混混突然出現在了教室門口,陸櫻臉色蒼白地立刻躲在沈雲萊身後,拽住他的衣擺。
為首的那個嘴裏叼著支煙,眼神輕挑,“你有種就在我們麵前罵!””
“雲萊。”陸櫻急得快哭了,拿沈雲萊徹底擋住自己的臉。
沈雲萊護在她前麵,“不關她的事。”
我冷冷看著這群人。
沒錯,是我叫來的。
前世我幫沈雲萊去找那群人那理論,腦袋都被開了瓢。
而陸櫻不過是輕描淡寫地安慰了他幾句,他便一直銘記於心。
她既然這麼想為沈雲萊出頭,那我就如她所願。
這群人笑嘻嘻地指了指陸櫻的臉,陸櫻腿都軟了。
“雲萊,我怕......”陸櫻淚水糊了滿臉,沈雲萊臉色也很差。
一群人終於慢悠悠地走了,但我知道前世我被他們欺負的命運將會轉移到陸櫻身上。
沈雲萊還在安慰著陸櫻,陸櫻在他懷裏哭得楚楚可憐,像隻小寵物,絲毫沒有在我麵前的囂張跋扈。
他分、身不暇,衝著我說,“時佳紆,你去找孔沐聊聊。”
孔沐是我的發小,但在那群人中間沒什麼地位。
“我不去。”
有事相求,沈雲萊隻能強壓著怒火,“就因為這件事因你而起。要不是你,陸櫻不會罵他們罵得那麼難聽。”
我直勾勾地看著他,“明明是因你而起。”
沈雲萊青筋暴起,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他恐怕覺得一向對他百依百順的我今天是瘋了吧?
正要發作,課代表的聲音傳來,“沈雲萊,你沒交作業,老師找。”
“我的作業沒交?”沈雲萊吃驚了,他沒急著去老師辦公室,相反眯著眼看我,“時佳紆,你為什麼不幫我寫作業?”
我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沒空。”
沈雲萊愣了一秒,又道,“時佳紆,如果你是換了個辦法吸引我注意的話,我告訴你,沒用的。”
我被氣笑了,推過去一毛錢,“沈雲萊,有病趕緊去治病,這是我給你的眾籌。”
沈雲萊眉心猛跳,“如果你是因為我和陸櫻一起去看櫻花的事而生氣,我周末也可以陪你一起去。”
他為了讓我繼續幫他寫作業,真是花招百出。
他還真當自己雨露均沾呢?
我拿出鏡子對著他。
他莫名道,“什麼?”
我一臉認真,“看到自戀男沒有?”
沈雲萊氣得要爆炸,被等不及的課代表拽走了。
張然對我豎起大拇指,“時佳紆,今天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太帥了。”
我摸摸臉,“我也這麼覺得。”
下午,嚴老師來到教室裏,把書往桌上重重一摔。
我們看著嚴老師鐵青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嚴老師直直盯著我,“時佳紆,你站起來!”
“有人舉報你聯合外班學生欺負自班學生。”
他甩出照片,直接砸到我臉上,尖銳的角劃出血紅的印記。
照片上我和一頭紅發的孔沐站在一起,還有說有笑的。
陸櫻身上濕漉漉的,一臉委屈地咬著唇。
上節課間,她被潑了水,衣服裏還被孔沐他們放了蟲子,跳了段電光舞。
同學們也知道我和陸櫻素來不合,當即對我投來異樣的眼神。
我死死盯著嚴老師,“我沒有。”
明明是她自己嘴惹的禍,憑什麼怪我頭上?
嚴老師仿佛聽不見我的話,冷冷地說,“先成、人後成才,如果你是這樣的態度,先寫一萬字的檢討,不寫完不許回家,並且退出數學競賽!”
這嚴老師是陸櫻的舅舅,他認為陸櫻聽話懂事,所以陸櫻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他執意認為是我對付陸櫻。
我眼酸得難受,嗓音拔高,“憑什麼?”
我為了這場競賽付出了長達一年的努力,通宵達旦,他說不讓我去,就不讓我去了?
他也不是數學老師,憑什麼決定我的比賽名額?
“你這是要違抗老師?”嚴老師挑眉,“隻要你好好向陸櫻同學道歉,檢討可免,競賽還是算了,你這樣的人代表我們學校,有損形象。”
陸櫻雖然渾身狼狽,眼裏卻透出囂張,眉飛色舞地看著我。
我走下座位,拽起沈雲萊,“這張照片隻截了一部分,當時你也在,我說了不管這事,是你硬拉著孔沐到我麵前。”
沈雲萊神色自然,“時佳紆,你就承認了吧?這樣還可以免去一萬字檢討。”
陸櫻更加得意了,沈雲萊自始自終都站在她那邊。
瞬間,我突然明白了。
我不想管,但他們就是要把我拉進這渾水裏。
他們被那群混混欺負,那我憑什麼還能光鮮亮麗地去參加競賽,我也絕不能好過。
我低下頭,溢出一抹冷笑。
他們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打倒我吧?
“老師,我這裏有段視頻可以證明我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