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搶了我的郡王妃。
我隻得嫁給被她拋棄的狀元郎。
成婚當日,狀元郎夜不歸宿,我成了全京城的笑話。
自那之後,我恨嫡姐入骨。
可不過三月,嫡姐便慘死在青 樓門口,未著寸縷。
隨後,蔣家被屠滿門,獨我一人存活。
得知真相後,我抑鬱而終。
重來一世,我將嫡姐手中的郡王 信物重新奪回。
這次的蔣家,由我來守護。
1.
“小容,你一介庶女,怎可幻想當郡王妃?”
嫡姐的聲音傳來,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壓根沒在意她那不屑的神情和語調,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
淚珠順著眼睛滾入她的衣領。
我感受到了嫡姐瞬間僵硬的身體。
可她卻猛地將我推開:“小容,這郡王府,隻能我這個嫡女去嫁,你撒嬌也沒用!”
我趁她不備,一把將她手中的翡翠玉鐲搶來,快速地戴在手裏:“姐姐,我雖是庶女,可母親卻一直將我當成親生女兒,這郡王妃,我怎麼就當不得?”
嫡姐神情慌張,故作氣憤:“小容,快將信物還給我,這個郡王妃,隻能我來當!”
我壓住心底的酸澀。
嫡姐溫柔似水,就算是搶親,也連一句狠毒的話都舍不得對我說。
上輩子我真是豬油蒙了心,怎麼就沒發現那時姐姐的口是心非呢?
思及此,更堅定了決心。
我將已經攥濕的書信塞進她手裏,麵帶不屑:“我才不要呢!”
“我就要當郡王妃,那窮得要死的狀元郎,我才不要嫁給他呢!”
嫡姐氣得雙目通紅,作勢要打我。
聞訊趕來的母親也直接指著我的鼻子厲聲喝道:“容姐兒,婚姻大事,父母之言,你怎可不尊長幼,快將玉鐲取下,還給你長姐!”
我看著還健在的母親,眼眶紅透。
強忍著想撲上去的心情,將手上的鐲子取下,隨意把玩著。
“母親,自你將我抱養來便說過,我和姐姐在你心裏都是一樣的疼愛,可真到了決定命運的時候,你也覺得我一個庶女不配了是嗎?”
母親以手扶額,久久不能言語。
嫡姐站在一旁,強忍眼淚。
我眼珠子一轉,高高舉起手中的玉鐲。
“母親,姐姐,你們若是不同意我當這個郡王妃,那我就把這個玉鐲摔碎!”
“全家一起入大獄!”
我將玉鐲當成寶兒似的貼身放著,生怕趁我不察之時,她倆再給我換走。
為這事兒,嫡姐一連幾日都未理我。
母親也是,連我的請安都免了,說是不想看見我。
府裏的下人見風使舵,還偷偷在我窗戶底下嚼舌根。
“容小姐不過是個庶女罷了,也敢跟大小姐搶親!”
“可不是嗎,也就是大夫人賢惠,就寵著慣著,要在別家,直接便打一頓關進柴房裏了!”
我打開門,直接讓張嬤嬤出來,將那兩個婢女打了一頓發賣了去。
母親和嫡姐知道了,什麼都沒說。
其他的下人見狀,也不敢再在我麵前嘟囔了。
我心底暗笑,母親和嫡姐,自始至終,都是愛我的。
要不然,上輩子,她們怎麼會為了讓我活著而自願踏入死地!
但我麵子上還得裝作恨她們的樣子。
眼看著大婚的日子快要到了,興許是急火攻心,母親病得日夜咳嗽,嫡姐日日侍疾。
我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跑去站在母親和嫡姐的院子裏哭罵:“母親,你明明說過把我當親生女兒疼愛,怎麼我想高嫁就不行了?”
“我就知道,你們也不是真心對我好,我不過是死了姨娘的庶女罷了!”
屋子裏傳來茶碗摔碎的聲音。
母親的聲音冷冷地傳來:“眼皮子淺的東西,你真當那郡王府是什麼好地方!”
嫡姐也氣得不行:“那龍潭虎穴,妹妹要闖,我和母親便不攔著了!”
我內心痛意蔓延,麵上卻不改顏色。
“既是這樣,那容兒便謝過母親和姐姐的成全了!”
門突然打開。
母親坐在中堂,端莊嚴肅。
“容兒,我最後問你一遍,你若執意要嫁的話,出嫁後你便沒有我這個母親,蔣家便不再是你的娘家。”
“你,可還要嫁?”
我跪地磕了三個響頭,強力忍住眼角的淚。
揚起腦袋一臉高傲:“我要嫁!”
“你!”嫡姐氣得話都說不出來,直接將兩個荷包扔在我的臉上。
“拿著你的東西,滾吧。”
門被猛地關上,裏麵傳來低聲嗚咽。
我沒再多聽,撿起荷包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將自己早就寫好的信,重新裝進了荷包裏。
而後,繼續沒心沒肺的到處遊玩。
還去了慈恩寺小住幾日,約了姐妹踏青賞花。
順便再將鐲子露出來,讓天下人都知道,我這個庶女,馬上就要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以前與我嫡姐交好的世家小姐對我此舉頗為不屑。
“不過是搶了姝姐姐的好姻緣罷了,有什麼好炫耀的?”
“就是,姝姐姐大度,不與她搶,你看她那個小人得誌的嘴臉!”
“虧姝姐姐之前還四處想著她,簡直是個養不熟的白眼兒狼!”
這些話語,我充耳不聞。
那郡王府,上有隻會磋磨兒媳的伶人老王妃,下有隻想爭寵的十八房小妾室,能是什麼好姻緣?
明明是一座修羅場。
可憐嫡姐上一世為了保全我,自甘淪落到那樣一個境地。
想起蔣家人死去的種種慘狀,我在慈恩寺的佛前跪了三天三夜。
重來一世,我定要抓住所有機會。
恰逢天子春獵,遊至慈恩寺。
我爬到大樹上,遠遠地望見了梁郡王趙玦。
棕色的馬匹之上,白衣男子麵若桃李,風流倜儻。
所到之處,皆有女子為其歡呼呐喊。
隻有我知道,他不過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罷了。
裝得人模人樣,骨子裏還是一頭畜生。
就因為看上了我的嫡姐柔弱溫順,便使計在醉香樓宴請賓客的時候,故意讓她聽到要是將軍府嫡女真的選擇狀元郎的話,就把我娶回家後,送給他的同僚狹玩,讓我生不如死。
嫡姐愛我至深,便和母親商議,在選親當日,她嫁給郡王。
興許是我的恨意太過明顯,他猛地回頭看。
我立馬換上了一副討好的歡顏。
趙玦也看到了我,皺緊了眉頭,拍了拍馬屁股,拂袖而去。
切~跟誰稀罕似的!
我跳下大樹,向林子深處走去。
三日後。
我衣衫襤褸地拖著一個同樣破爛不堪的小男孩兒出來。
慈恩寺已經被皇帝的私衛圍滿。
包括林子的這處出口。
我還未開口,便被人一腳踢在腿窩處,摔了個狗吃屎。
“你是什麼人?”
聲音很耳熟。
我抬頭一看,竟是太子,趕緊屈膝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