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婆是遠近聞名的潑皮戶。
聽說我二十六歲還沒結婚,她千裏迢迢跑過來要給我說媒。
我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她。
她卻惱羞成怒,指著我的鼻尖罵道:“我們村像你這種年紀的女人都生三胎了!再不結婚守活寡!”
我冷笑道:“那像你這個年紀的都埋了,你怎麼還不去死啊。”
......
我正躺在軟綿的被窩酣睡時。
門突然被人打開,一群人闖進來。
我眼睛迷迷糊糊睜開一條縫,卻瞥見十幾個老太婆站在我床頭。
我頓時驚嚇出聲:“你們幹什麼?!”
“這個都快是十二點了,你還不起來啊?”
陰陽怪氣的話語從人群裏傳出來。
定睛一看正是我的好親戚吳桂芳。
有人也跟著悄咪咪附和:“十二點我兒媳婦都煮好稀飯了。”
“我家喂的豬也睡不到十二點去!”
“死人嘞,哪個敢娶她嘛。”
房間本就這麼大,如今又擠進來這麼多人說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我皺進眉頭對於這些她們擅闖房間的行為很是不高興。
“二姑婆,你到底要幹什麼?!”
吳桂芳笑著咧開嘴,滿臉的褶子擰成麻花。
“我呐,給你介紹一門好親事!”
我臉色瞬間暗下來,這個吳桂芳瘋了不成,整天就知道給我找麻煩。
仗著自己長輩的身份總喜歡在我媽麵前耍威風。
連帶著在我麵前也倚老賣老起來了。
吳桂芳絲毫不在意我的表情,她依舊喋喋不休道:“人家三十出頭,一表人才,老實敦厚,成熟又穩重,配你也正正好!”
我無語的的繼續躺回被窩,順便拿著被子遮住頭。
哪門子的遠方親戚跑到我家來借住。
她不作妖我倒也不生氣,偏偏一來就整天作妖惹人厭煩。
吳桂芳第一次上我家來,提著一個紅色塑料袋裏麵裝上幾瓶酸奶。
她叫著我媽的名字,三角眼掃視著我家的客廳。
“秀珍啊,你們家可真大呀!”
滿嘴都是豔羨的氣息。
我媽笑著將人迎了進了門。
吳桂芬坐上軟綿綿的沙發,她又忍不住誇讚幾句。
說自己這輩子沒坐過這麼舒坦的東西。
我將洗的車厘子端上了客桌。
她眼睛像強力膠一樣粘在車厘子上,稀疏的眉毛往上一揚,很是驚訝道:“喲,這是…車厘子呀!我還沒吃過呢!”
我媽一聽趕忙把油光水滑的車厘子端到她麵前。
吳桂芳舔了舔幹裂的嘴巴,故意推脫道:“這麼貴,我不吃!你們吃吧!說起來我孫子也沒吃過呢,我們吃這些就是糟蹋東西,真羨慕妍妍從小到大都吃這些好東西。”
妍妍是我的名字。
我當時聽了就覺得怪膈應的,總感覺她話裏話外都透著一股酸臭味。
第二天晚上,滿滿一盤的車厘子,我留意到少了整整一大半。
我爸爸從不吃這個東西,我也問過媽媽她沒吃。
是誰偷吃的不言而喻。
吃飯時,她故意將魚肉端都自己麵前。
沾滿黏膩口水的筷子使勁的戳魚肉,來回反複的翻麵。
見我們沒一個人動那道菜,她又故作無可奈何道:“哎呀,你們都不喜歡吃魚,魚這個東西刺多肉也少,我不嫌棄,我喜歡吃!”
一整盤都被她吃完了。
我真懷疑要不是魚刺可以卡死人,她直接能光盤行動。
更離譜的是她帶的那幾瓶酸奶是臨期食品。
她來的那天就剛好過期。
我媽沒注意口渴喝了幾口,肚子疼了一晚上。
本來以為這些小事忍一忍就過去了。
不曾想她這一住就是大半個月,人還沒有要走的架勢。
我媽又是個極度好麵子的。
她覺得我這個二姑婆到底是長輩,這些日子好好忍著,別落人口舌傳了出去成了苛待長輩。
我這些日子是忍她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