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教坊司的前三天。
我用最普通的材料,做出幾支樣式新穎的發釵。
流光溢彩、精美絕倫。
是馬上要興起大爆款。
以我現在的身份,無法接近世家大小姐。
所以我劍走偏鋒,將發釵贈給她們的貼身丫鬟。
三天後,我背著碎花小包袱,如期走出弦家大門。
弦芩躲在門後,表情興奮又期待。
我側首,佯裝未看見她, 眼眸中帶著懶散的笑意。
她準備了三天,無非想看到我一過去,就被欺負得跪地求饒。
畢竟前世,她就是出師不利,才有了後麵逆來順受、悲劇的一生。
剛踏進教坊,一柄琵琶就直直砸過來。
我頭也不抬,隨意舉起的右手,卻恰好穩穩抓住琵琶頸。
登時,一聲沉悶的琵琶音傳來,鏗鏘有力,如萬馬廝殺。
本想給我下馬威的琵琶林教頭竟被震懾住,教訓的話在喉嚨裏輾轉了幾下,才昂頭大聲訓道:
「那個鄉下來的野種,沒錯,說的就是你!」
「把你肮臟的賤手,從我的琵琶上拿下來!」
我很聽話地點點頭。
鬆開手,順帶手指發力,蹦了一下背麵。
琵琶應聲落地,斷成兩截。
「啊!!」
林教頭驚得麵色扭曲、大叫起來。
還從來沒有人,敢對琵琶聖手如此無禮。
她抬手,想一巴掌甩在我臉上,我一步未動。
隻是伸出右手二指,輕輕捏住她纖細白皙的手腕,她的五官便痛苦扭曲,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後仰倒。
人群立馬炸開,怎麼勸也沒用。
誰讓我知道,她是嫡姐派來教訓我的人。
「弦月,你快放開她!」一道急切的男聲從我背後響起。
再捏下去該粉碎性骨折了。
我鬆開手,懶散地瞥了眼盛煜。
他正憐香惜玉,對林教頭百般安撫。我的視線落在他臉上,倒是生了一副正人君子樣。
可惜,腦子不靈光。
周圍竊竊私語。
「看吧,就是那野蠻人,為了追隨盛公子,不求上進自願到教坊司為技。」
「誰讓盛公子一表人才,溫柔體貼又家世殷實呢。」
盛煜無奈搖頭,餘光不屑打量我黢黑的皮膚和素麵朝天的臉。
做出一副惋惜又心疼的模樣,決絕道:
「弦月,你為了追隨我,竟自毀前程來教坊司。」
「盛某感激你看得起我,可你胸無大誌,你我注定有緣無分,勸你切莫再生非分之想。」
我臉上掛著嘲諷的笑。
雙手抱臂,冷嗤一聲:「家裏沒有鏡子,總有尿吧。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自甘墮落。老娘不過是一時興起,想來教坊司玩玩而已,下頭男,真晦氣!」
周圍人倒吸一口涼氣。
盛煜則,直接傻了。
說完,我用手狠狠撥開擋在我前麵,礙事的盛煜。
我闊步往前。
直至背影完全消失,盛煜才呆愣著。
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