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園外。
黑色的邁巴赫停在大門口已經很久了。
車內,後座的霍川又點燃了一根煙,抬頭看著別墅。
前座的助理透過後視鏡看著這一幕,善意提醒:“霍總,時間不早了,明天還有個早會呢。”
現在已經十一點了。
車停在大門外已經兩個小時了。
助理實在是想不通,自己家有什麼不敢進的。
今天晚上霍總應酬的都心不在焉的,隻是簡單的吃了頓飯,第二場都沒有參加,就著急回家了。
他本以為霍川是累了,想回家休息。
但是沒想到霍川都到了家門口卻不進去。
霍川活動了了一下筋骨,敷衍地應了一聲,“嗯。”
如果不是助理出聲提醒,他都沒意識到自己在這裏待了兩個小時了。
他望向別墅客廳當中的那一扇亮著燈的窗。
他是該回去道個歉的。
那天的事情,是他對不起她。
這樣想著,霍川終於掐滅了煙,起身從車上下來。
進門,客廳還亮著一盞小燈,照明的範圍不大,隻能照亮一小塊沙發。
平常楚恬都是坐在這裏等他的。
今天坐在這裏的人卻不是她。
“明姨,你怎麼坐在這裏?楚恬睡了?”
沙發上的管家明姨趕緊起身,搖了搖頭,答話,“楚小姐今天白天出去了,還沒有回來,我坐在這裏等她。”
霍川皺眉,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經快十一點半了!
她這是打算今天都不回來了吧!
“她走的時候有沒有說要去做什麼?”
“沒有,今天上午我一直在廚房忙活,等到叫她吃午飯的時候才發現人不在家裏,一直到這個時間了,都沒有回來。”
霍川眼神一暗,渾身緊繃,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彌漫開來。
他快步上樓,打開衣帽間。
楚恬的衣服不多,沒有少很多的樣子,桌上她的物品也都在。
霍川心中安心了些。
他又去了書房。
這個書房他不用,平常都是楚恬在這裏畫畫,看書,有時候就會忘記時間。
也沒有人。
茶室、健身房、藏書室、就連楚恬從來沒有去過的地下酒窖,霍川都進去看了一眼。
並沒有她的人影。
明姨一直跟在霍川的身側,直到他轉完了最後一個房間。
“楚小姐該不會是離家出走了吧,要不我打個電話問問?”
明姨長時間生活在兩個人的身邊,深知兩個人之間別扭又糾結的關係。
聽到離家出走兩個字,霍川的神色失落了起來,拳頭緊緊捏著,臉色難以言說的鐵青。
他早就已經決定放她自由了。
他本想接著搬出澄園的機會,再也不見她。
可是,沒有成功。
如今她真是有了更好的去處,他更不應該打擾他。
想起那張被火光照映,充滿憤怒的臉,心中滿是心疼。
他本來想好好照顧她。
可是想起那日瓷盤破碎的清脆聲,他知道他該放手了。
他不該再次打擾她的。
“是她自己走的,打也沒用。”
深夜。
臥室裏,一支煙燃斷,霍川下意識地去摸煙盒,
已經空了。
又空了。
巨大的失落感噬入骨髓。
手機拿起了又放下。
他強忍著,起身去翻櫃子裏的煙。
他不能,他不能去打探楚恬的去向。
他知道,隻要知道楚恬去了哪裏,他一定會去將人搶過來,就像是兩年前將她從精神病院當中接回來時一樣。
剛翻出新的一盒煙,外麵敲門聲響起。
“霍先生,霍先生您睡了嗎?”
霍川打開門。
明姨被房間裏濃重的煙味嗆的咳嗽了兩聲。
又不敢耽誤事,舉著手裏的紙條給霍川看,“這是楚小姐給我留的紙條,被風吹到了地上,我剛剛回房間準備睡覺才看見。”
霍川拿過紙條。
上麵是楚恬娟秀的字跡:明姨,沈靜瑤約我去咖啡廳,有事要談,午飯不在家裏吃了。
最後還留了咖啡店的地址。
明姨雖然不說,但是主人家幾個人之間複雜的關係,她都心如明鏡。
怕楚恬有危險,才大半夜來敲霍川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