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著竇木槿的花轎走的並不快,一行幾人有說有笑,端的是一副喜氣洋洋的娶親模樣。
轎子裏的姑娘還被塞著嘴和綁著手腳,此刻毫無生氣的斜靠在轎子側壁上,猶如將要凋零的花朵。
竇長貴帶著大兒子一邊嗑瓜子一邊兒跟騎在毛驢上的獨眼跛子李老壽套近乎。
他笑嗬嗬的道:“老壽啊,咱們以後就是正經親家了,我這個妹子除了有點強,別的可都沒話說。
你也見過她本人的,是不是長得水靈又細嫩?”
李老壽扭頭往花轎裏瞟了一眼,正好轎簾晃動,露出了竇木槿嫩生生的小臉。
他色眯眯的舔著嘴唇,心頭癢癢的笑道:
“木槿可比我前兩個媳婦美多了,二哥放心,我定會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的。”
“嗬嗬嗬,那就好,那就好。
既然咱們是一家人了,以後你手上淘來了什麼好東西,可要記得往河溝村送一份啊!”
“嘿嘿嘿,那必須送!”
李老壽跟李紅葉都是李家村的人,他是個克妻又好色的鰥夫,原來也娶過兩個媳婦,都被他磋磨死了。
今年二月他進城賣皮子,瞧見了跟在李紅葉身後的竇木槿,這便動起了歪心思。
他深知李紅葉這個人愛財如命,所以直接拿出六兩銀子定下了這門親事。
在村裏,娶媳婦一般就是二兩銀子加幾籃子彩禮,頂破天也就三兩銀子的事兒。
李老壽的闊氣出手,不禁讓竇長貴和李紅葉夫妻倆雙雙紅了眼。
竇木槿也是到了昨天才從竇長貴嘴裏聽到自己明天就要嫁人的消息,反抗無效,一氣之下,她選擇了輕生。
即便如此,還是沒能躲過。
竇淩霄喝了熱水,身體裏也暖呼呼的,跑起來更是有使不完的勁兒。
不過才一刻鐘的功夫,她就看到了前麵晃晃蕩蕩的紅色花轎。
李老壽和竇長貴為了避開河溝村裏的人說閑話,既不敢鑼鼓喧天,也不敢大大方方相迎,隻能趁著天沒大亮就偷摸的離開。
隻要把人弄到了李家村,生米煮成熟飯,那這事兒也就不怕人說了!
粗粗的數了一下前麵的人頭,竇淩霄加快步子往前衝。
她一個人肯定打不贏五個男子漢,但她勁兒大,腿長,跑得快啊!
隻要把竇木槿搶走,這救援就完成了一半兒。
剩餘的,自然有五爺這個村長來做主!
竇淩霄距離花轎越來越近,她不確定自己這副小身板能不能放倒兩個轎夫,隻好把目光鎖在了竇長貴斜後方的竇玉山身上。
不懂行情的她其實想多了,轎子和轎夫都是租的,人家根本不會參與這類糾纏不清的私事。
竇玉山這個小胖子可是二房的一號寶貝,平時沒少欺負他們大房和三房的孩子。
現在就算他還是個十三歲的未成年,那也是個一肚子壞水的不良少年。
麵對這樣的臭狗屎,竇淩霄一絲一毫的手軟都沒有。
她像一尾遊魚般快速地從轎夫身邊掠過,直直的奔向了竇玉山身後,並以迅雷之勢飛速的把刀攔在了他的側脖頸上。
等後麵的轎夫看清前方的身影,竇玉山也感覺到脖子一涼的時候,什麼都晚了。
竇淩霄厲聲喝道:“都停下!”
竇長貴聽音回頭,這一看,頓時嚇得魂都跑了三分!
“淩霄,你這是幹甚!
趕快把刀放下,仔細傷了玉山哇!”
竇淩霄瞪向竇長貴,陰森森的咧嘴笑了起來:
“好啊,想讓我放了你兒子,那就把我小姑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