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轉向依諾身旁的孩子。
小家夥三歲左右的模樣,一雙桃花眼和我如出一轍。
嬌俏嫩紅的小嘴和依諾很像。
這孩子,俊的好像小天使。
可被磋磨在這一畝三分地,見不到人沒有自由,小小的他眼神黯淡無光。
我心疼的無以複加。
我痛恨自己的遲鈍和愚蠢。
痛恨自己在死後才看到這件事的真相。
痛恨現在的我什麼都做不了。
這時,依諾對孩子說:“念風,你可以叫了,也可以丟東西,就像媽媽昨天教你的那樣。”
我叫林楓。
依諾給我們的兒子取名叫念風。
我的心又疼又溫暖。
念風瞪著小腿跳下凳子,在房間裏佯裝貪玩製造聲音。
門口的保鏢習以為常般,並沒有放在心上。
依諾從貼身的地方拿出半根筷子。
她走到牆角,扒拉開上麵蓋著的布條,蹲在那裏用地麵摩擦筷子的尖端。
每一聲都踩在了孩子製造的噪音上,母子倆配合的十分默契完美。
磨了很久,門口的保鏢絲毫沒有察覺。
良久以後,依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她小聲對兒子說:“念風,媽媽這次必須要見到爸爸。三年了,這次我們一定要成功,不管發生什麼你都別害怕。你是男子漢,要勇敢。”
念風看了看尖銳的筷子,好看的桃花眼裏噙著眼淚。
他壓低聲音說:“媽媽,你會死嗎?”
依諾說:“不會。”
“媽媽跟你說過吧?媽媽以前是最厲害的外科醫生,這種事媽媽很有分寸。隻是會流不少血,但媽媽有分寸,我的念風不要害怕。”
“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緊緊跟在媽媽身邊,他們如果不同意,你就撒潑打滾抱住他們大腿,挨打也不許鬆手,一定要跟緊媽媽,知道了嗎?”
念風堅定點頭。
“好,我都記住了媽媽。”
看著尖銳的筷子頂端,我徹底慌了。
“依諾,你不要衝動,不能這麼幹,你妹妹根本就不是人,你不能冒險,你,”
噗嗤......
我的話還沒說完,尖銳的筷子已經全部插進依諾的心臟。
鮮血噴濺。
依諾倒在了血泊裏。
“媽媽!”
彩鋼房裏充斥著念風驚恐大叫的聲音。
“依諾!”
我徹底慌亂,心如刀絞,急的團團轉,可我無能為力,我什麼都做不到。
念風的慘叫嚎哭吸引來了門外的保鏢。
房門被撞開,他們明顯愣了幾秒。
為首的大叫:“還愣著幹什麼!送醫院!”
“她如果死了我們全部都要跟著陪葬!”
很快,房車就位。
渾身是血的依諾被簡單止血後抬上了車。
依諾也被丟了上去。
手術室裏的強光刺的人睜不開眼。
醫生在忙碌做著術前準備。
我飄在手術床旁看著躺在床上臉色煞白的依諾,心疼的快要無法呼吸。
我想抓住她的手。
想摸摸她的臉。
想緊緊將她抱在懷裏給她一些溫暖和力量。
可我是個廢物,我什麼都做不到。
馬上就要手術,主治醫生也已經就位。
依諾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直接翻身下手術床,跪在了主治醫生麵前。
一屋子醫生都懵了。
“病人,你這是做什麼?快躺回手術台,要注射麻藥手術了,否則你性命難保。”
依諾環視了一圈,捂著心臟的傷口,虛弱的說:“三年前,我在這家醫院工作過。”
“我是沈依諾。”
眾人大驚。
主治醫生這才後知後覺,立刻蹲下身確認她的長相。
“你真的是沈主任?”
“那之前的那位......?”
“她是我妹妹。”
“我記得你,劉美醫生是吧?”
“能不能麻煩你幫我一個忙?事後我必有重謝。”
劉美明顯有些激動:“沈醫生,您真的是沈醫生嗎!您一直是我的偶像啊!三年前您突然辭職退出醫療界,我難過了好久!”
依諾拉住了她的手。
“我被人囚禁了三年,情況緊急,不方便細說。”
“麻煩你幫我把我兒子帶進來,我要從醫用通道離開這裏。”
“還有,借我用一下手機,我要報警,還需要聯係一下我丈夫。”
劉醫生僅用兩秒來消化這個驚人的消息。
隨後全部照做。
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我的依諾和三年前一樣聰明。
報了警,她毫不猶豫撥通了我的手機。
電話還未接通,手術室門砰的一聲拉開!
沈伊雪帶著幾十號人黑衣保鏢闖入,將裏麵圍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