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約是心裏太過在意，太過於喜歡，才會這樣患得患失，總怕這是一場美夢，夢醒了便會回到以前的針鋒相對。

若是沒有嘗過甜頭也就罷了，偏偏他嘗過，就會更加害怕失去。

腦海中思緒萬千，正在跑神之中，突然見葉歡顏睜開了眼睛。

“這件事，你打算就這麼算了，還是查下去？”

葉歡顏知道幕後之人是誰，可她也知道，沈顧不會相信。

既然如此，不如就當自己不知道。

總之，這次的避子湯，也僅僅是避子湯而已，並沒有添加其他東西，否則，這件事情她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沈顧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自然要查。”

如此答複，葉歡顏並不意外，沈顧護著趙妍，並不代表他傻，府內有人背叛，關乎著他的生命安全。

不過，葉歡顏還是提了句：“趙年背叛，那便說明府上不止他一人被收買或掌控。”

沈顧詫異的看了眼葉歡顏，鄭重的點頭道，“這我當然明白，此次勢必將府中所有人都排查一遍，把所有眼線清除出去。”

葉歡顏忍不住勾了勾唇，心中隻覺得諷刺不已。

說的好聽，要把全部眼線清出去，可實際上，最大的眼線就是他百般維護，甚至不願調查的趙妍。

“那你慢慢查吧，我要休息了。”

閉上眼睛，翻身背對著沈顧。

她怕自己掩飾不住心底的真實情緒。

沈顧看出葉歡顏心情不好，可偏偏不知道緣由，想問都無從問起。

不過，眼下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交代。

“以後你的湯藥，我會派如風親自送來，隻要不是我跟他過來送藥，你就不用喝。”

今天才剛讓大夫開了方子，藥還是要喝的。

“不用那麼麻煩，我這裏有小廚房，你讓如風把抓好的藥送過來就行。”

這個院子裏隻有她們幾個，比起誰都能去的廚房，要安全許多。

沈顧想了想，便答應了。

“我想，明天就把紅花放出來。”

沈顧主動找了話題。

葉歡顏睜開眼睛，要不是沈顧提起，她都差點兒把紅花給忘了。

說起正事，葉歡顏重新轉過身來，看著沈顧的眼睛，“你審出了什麼？把她放回來又想要做什麼？”

紅花被關起來也有好幾天了，即便不曾用刑，在暗無天日的潮濕地牢裏，對她的心靈也是一種折磨。

沈顧麵露詫異，“看來你知道些什麼。”

“她跟隨我多年，不敢多說，至少她的鬼心思還能看出一些。”葉歡顏移開目光，“估摸著跟沈軒有關，隻是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

終究還是當著沈顧的麵提起了沈軒。

這次不同以往，沈顧臉色沉了沉，卻因為近日種種，並沒有如往常般大發雷霆。

見葉歡顏神色如常，沈顧稍加思忖後，試探著道：“你的意思，她跟沈軒有勾連？”

葉歡顏眉頭微蹙：“這種事情她肯定不會告訴我。”

“我沒對她用刑，這幾天她精神狀態越來越差，但嘴巴很嚴，什麼都沒說，我就想著，不如把她放出來，在暗中盯著她。”

沈顧始終盯著葉歡顏，不放過葉歡顏臉上所有微小的表情變化，小心翼翼的試探著葉歡顏的態度。

“可以。”

葉歡顏沒意見，與其她自己費心，不如讓沈顧派人暗中盯梢，也能徹底排除她跟沈軒還有勾結的嫌疑。

這答複，聽的沈顧眼裏忍不住流露出喜色。

談完正事，葉歡顏又背過身去。

大夫說她鬱結於心，今日她分明是說趙妍送來湯藥，可從始至終，沈顧都沒有提過半句趙妍，對趙妍的保護明目張膽，絲毫不顧慮她的心情。

若是無關緊要的人也就算了，偏偏是她喜歡的人，對她也有點兒意思，這誰換誰不心中鬱結。

喜歡，卻又不是唯一，甚至還不是被偏心的那個，而是被放任傷害的那個。

越想葉歡顏越氣，索性閉上眼睛裝睡。

看著葉歡顏的背影，排除了幾個選項之後，沈顧後知後覺葉歡顏是因何而生氣。

可偏偏是趙妍。

趙妍向來身體不好，這個時間早已睡下，若是將人喊起來，今晚怕是沒的睡了，甚至還會接連幾天精神不濟。

就算是要問，也得等明天上午再問。

再者，他清楚趙妍的性子與為人，此次是趙妍多事，卻也隻是受了趙年蒙蔽罷了。

他心中有數，認為此事根本無需多此一舉。

沉默許久，沈顧脫去外袍，重新在塌上躺下，將生氣的人抱入懷中。

“天色不早，快些睡吧。”

果然半句不提趙妍，葉歡顏隻覺心中越發鬱結，隻能強迫自己把此事拋到腦後，不再去多加思慮。

壓火氣壓了許久，才耐不住渾身疲憊緩緩睡去。

聽著懷中的人兒終於睡著，沈顧不由的長長舒了口氣。

他內力渾厚，懷裏人那比正常情況下要快許多的心跳，根本瞞不過他，甚至就連情緒他都能清楚感知。

“與其如此，我倒寧可你對我發脾氣。”

沈顧心疼不已，本來還高興葉歡顏成熟穩重許多，可現在他倒是想念之前開心就笑，不開心就跟他鬧的葉歡顏了。

翌日清晨，沈顧一如既往的早早離開，同時還順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碟子杏仁酥。

如風親自把大夫送回醫館，順道從醫館抓了藥回來，按照沈顧的意思，親自送到葉歡顏的手中。

這次的事情，讓葉歡顏心裏生出了戒備，即便是如風親自送來的，葉歡顏依舊讓春梅外出找大夫檢查。

當天上午，紅花就被放了回來。

重新得見天日，紅花激動不已，即便心中含著憤怒，也依舊淚流滿麵的跑去見葉歡顏。

本想著能抱頭痛哭一場，可來到熟悉的院子裏才發現，葉歡顏身邊添了婢女，且全都是近身伺候。

根本沒有她預想中，葉歡顏想念她，高興出來迎接她的場麵。

“回來了。”

春梅沒給紅花好臉色。

上次紅花鬧事，差點兒牽連葉歡顏受罰，幸虧葉歡顏沒有承認，否則的話，受到的處罰可斷然不會比紅花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