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趙妍哽咽著點頭，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吩咐道：“碧蓮，快去倒水過來！”

沈顧神色溫柔，揉了揉趙妍柔軟的頭發，笑道：“別哭了，我這不沒事嗎？”

“我這是高興的。”趙妍淚眼朦朧，言語間頗有幾分撒嬌的味道：“顧哥哥，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顧笑著，輕描淡寫的道：“不小心而已，沒什麼事。”

趙妍又捏著帕子擦眼裏，眼眸垂下，掩去了眸中的嫉恨。

分明是昨天去見了葉歡顏後才會渾身上下長滿紅疹，卻隻字不提葉歡顏，沒有半分懲罰她的意思。

“沒事就好，顧哥哥下次可得小心點兒，要不然我、我......”

趙妍話沒說完，淚水就又下來了。

“好了，你看你小臉白的，趕緊回去休息吧。”

“我想陪著顧哥哥嘛！”

沈顧好笑：“我就在這兒，還能跑了不成？”

趙妍咬了咬唇，楚楚可憐的道：“我讓廚房準備了粥，很快就會送過來，等顧哥哥喝了粥我就走。”

兩人閑聊著，趙妍盯著沈顧吃過粥，才被碧蓮攙扶著回去。

“小姐，我們不是來告狀的嗎？”

扶著趙妍回到房間坐下，碧蓮很是不解。

幾乎掐著時間過去的，結果到了什麼都沒說，就陪著沈顧吃了點兒東西就回來了。

“顧哥哥太虛弱了，我這個時候告狀，他除了生氣之外，根本沒有餘力為我討回公道，還不如不說。”

趙妍捏起糕點吃著，臉上哪兒還有半分柔弱可憐。

“那我們就這樣算了？”

碧蓮不服，葉歡顏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跟她們抗衡？

“當然不是。”

趙妍眼裏一片冷然。

“顧哥哥那麼虛弱，我自然要懂事一點兒，待會兒你找幾個下人，把我們受委屈的事情傳給顧哥哥不就行了？”

“我可是為顧哥哥討公道才去找的葉歡顏，結果受了欺辱昏迷過去，今日醒來就去看了顧哥哥，去因為擔心顧哥哥生氣，就把委屈吞了回去。”

趙妍一字一句，碧蓮臉上的氣惱逐漸變成了了然，臉上重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是啊，與其主動告狀，不如王爺自己發現小姐的懂事，因此而心疼小姐。”

主仆兩人勾唇笑的陰險而得意。

“如風。”

沈顧臉色蒼白，眉眼間卻滿是擔憂。

“主子。”

如風規矩行禮。

“妍兒身體本就虛弱，你怎麼不勸她回去，還讓她徹夜陪我？”

聽到這話，如風懵了片刻，才道：“回主子，昨晚是王妃過來陪著主子、給主子上藥的，今早才疲憊的回去，趙小姐昨晚就跟著大夫一起出去了，今早您醒來前才過來。”

沈顧臉上的擔憂頓時僵住。

好一會兒他才問道：“你說什麼？昨晚誰來了？”

如風回複：“昨晚留在這裏的是王妃。”

沈顧喃喃自語：“她怎麼會知道？”

想到自己昨天食物過敏後，還梗著脖子故作姿態，裝沒事人的樣子，硬是嘗過改良版綠豆湯才趕回來，沈顧就覺得臉上臊的不行。

“這......”如風頭又低了幾分，“屬下昨日守在門外，也不知這事兒怎麼會傳到王妃耳中。”

葉歡顏的住處不說偏僻，距離沈顧這裏還有事有不短距離的，不是特意過去送消息，葉歡顏根本不會知道這邊的情況。

沈顧當機立斷：“快去查。”

如風應聲，在碧蓮安排之前，就已經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聽完如風彙報，沈顧臉色沉沉。

如風瞥了眼沈顧，有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不該說。

沈顧對趙妍的寵愛，王府上下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想說什麼就說。”

沈顧閉上眼睛。

他昨天回來的時候，隻吩咐過找大夫過來，可從未說過自己身體不適的緣由，大夫問起也隻是說自己不小心。

意思很明顯，他身體不適一事，就是他自己的原因，不需要去調查，更不要遷怒誰。

“回主子，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趙姑娘擅自找過去跟王妃鬧，即便王妃動了怒，屬下覺得也無可厚非。”

直到自己這些話逾越，如風跪了下來，“還望主子看在王妃昨日過來親自照顧主子的份上，不要因此責難王妃。”

沈顧睜開眼睛，眸中滿是不悅，“在你眼裏，我就這麼不講理嗎？”

如風頭壓低了幾分，“主子對趙姑娘的寵愛人盡皆知，王妃、王妃被主子厭惡，也是人盡皆知。”

沈顧眼瞳縮了縮。

沉默了許久，他才道：“你起來吧。”

“謝主子。”

沈顧坐在塌上，手裏的書也看不下去了，目光逐漸落在了窗外。

如風的話如雷貫耳，這幾次與葉歡顏的相處，也在腦海中相繼浮現。

入夜。

身體好了大半的沈顧，又一次主動來找葉歡顏。

用過晚飯，葉歡顏靠在軟塌上看書，聽到動靜便抬眸看了去。

見識沈顧到來，葉歡顏不覺得意外，又垂下了眼眸，聲音淡淡的：“這麼快就來給趙妍討公道，看來王爺也沒有如風說的那麼嚴重。”

沈顧剛想說話，就被葉歡顏這一句給噎了回去。

自覺理虧，但沈顧依舊不想低頭，梗著脖子冷哼：“我什麼時候說要來討公道了？”

葉歡顏抬眸，詫異的打量了他一遍，疑惑道：“不是來討公道的，那是來幹什麼的？”

沈顧怒了：“我來就隻能是為妍兒討公道嗎？”

葉歡顏捏著書的手指逐漸收緊，昨夜聽到的呢喃在耳邊回響，她臉色也控製不住的冷了下來。

“妍兒，叫的可真親密。”忍不住酸了句，葉歡顏立刻冷笑道：“王爺來我這裏，十次有八次都是為趙妍討公道，這是事實。”

聽到前麵那句，沈顧剛要竊喜，就緊接著聽到了後麵那句，心臟跟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酸麻悶痛。

習慣了自己的身份，沈顧沒忍住反駁道：“那也是你為難妍、趙妍再先！”

葉歡顏的怒火被徹底激了起來，蹭的站起身來，書也被扔到了一邊。

“真是好笑！麻煩王爺好好回憶回憶，哪次我為難趙妍不是她主動上門找我不痛快？哪次是我主動找上門去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