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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武帝二十七年,白蝶公主十八歲生辰。
集市上張燈結彩,人人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連杪塵走在路上迎麵碰上一隊官差壓著犯人。
“你們算碰到好時候了,公主生辰,大赦天下,死刑改流放。”
“要不說皇上疼愛小公主呢,這是在給公主積福。”
他見過太多的皇室手足相殘,毫無半點親情可講,但是南楚帝對白蝶的態度確實讓人琢磨不透。
“你說,這丫頭生辰,我送個什麼好。”
身後的羽風默不作聲,公子你怕是忘了她是蝴蝶女嬰吧,與其考慮送什麼,不如想想怎麼悄無聲息的殺了她。
這邊連杪塵還在思考禮物,另一邊長壽宮中早就熱鬧熱鬧非凡。
作為白禹身邊的總管太監,這次王公公親自上陣。
“那邊的彩帶掛高點、這個壽桃不夠新鮮,再去重新挑選、哎呦,那個座次反了反了......”
這群人笨手笨腳的,可把他忙壞了。
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王公公又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小祖宗。
“哎呦,還沒布置好,小公主你怎麼過來了。”
“我想來看看嘛。”白蝶撒嬌的說。
這偷著來看就是有樂趣的多,俗話說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想來也是這麼個意思。
“晚上可有小公主看的,您現在去別處找樂子去。”
王公公揮揮手立馬上來兩個小宮女,她就這麼被請出去了。
門外的離難握住手中的手鐲,遲遲沒有說話。
“主......主子。”終於他鼓起了勇氣。
白蝶看著古怪的某人,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東西,銀白色的手鐲不算貴重,上麵還雕刻著蝴蝶的圖案.
“是給我的嗎?”
離難羞澀的點點頭,這是他第一次送女孩子禮物,請教了好多侍衛大哥,也不知道主子能不能看得上。
“這個手鐲有個按鈕,裏而藏著顆解毒聖藥,可解百毒,是我給主子備著的。”
她看著拘謹的離難,立馬摘下手上的瑪瑙手鐲,帶上了他給的,“還是你送的好看,我喜歡極了。”
主子喜歡就好,他傻傻的一笑。
今日好不容易阿難不冰塊臉了,怎麼傻了,現在的白蝶還搞不懂,以後卻也明白了。
那一天永壽宮進進出出的宮人忙了一整天,這一場盛大的宴會,以至於百年之後人們談論起來也是無比向往。
金碧輝煌的宮殿,數百名樂師、舞姬奏樂起舞,兩旁座位上用的是純金餐盤、月華白色的象牙筷,西涼、北燕太子,巫族聖女,紛紛到場,備上絕世珍寶。
白蝶今日穿得儒雅,米黃色宮裙多了幾分小女兒家的靈動,卻又不失優雅,周邊夜明珠的光芒,將她的容顏襯的更加無暇。
蒼遙烽再次摸著自己的那兩把胡子,原來她是公主啊,雖然戲唱的不怎麼樣,但是那柔弱的樣子好想讓人保護。
北燕的女子,一個個都是漢子,騎馬打仗樣樣精通,沒半點女人樣子,不過有一點他想錯了,她可不是什麼柔弱女子......
“阿難,那個北燕太子好像一直在看著我。”白蝶皺著眉,本以為他是南楚人,沒想到居然是北燕太子。
離難冷冰冰的開口,“主子,我們回華陽殿吧。”
現在宴會已經過了大半,白蝶也是累壞了,本來活潑好動的她正襟危坐了了兩個時辰。
“父皇......”她輕輕喚了一聲。
白禹轉過頭看看她,看那叫苦不迭的模樣,自然知道她是想偷跑回宮了,可是北燕、西涼的人還在,這樣有失南楚皇家顏麵,他搖搖頭,示意不可以。
而南宮簫也注意到了父女兩個的神情,又看了看姬素守、蒼遙烽兩人,心中頓生一計。
“南楚陛下,白蝶公主今日生辰,您何不來個雙喜臨門。”
白禹不解,“聖女此話怎講。”
“你看,西涼、北燕的太子都在這裏,哪個都是人中之龍,何不替公主把婚事定下來。”
訂婚?
姬素守眼中微微閃過慍色,蒼遙烽倒是很開心。
“父皇,我不訂婚!”白蝶驚呼出聲。
說好聽點叫訂婚,說不好聽的就是聯姻的工具,現在四國表麵還算和氣,可是誰又知道這暗地裏到了什麼地步。
她白蝶要嫁的人,必定得是此生摯愛。
“此事還不急,蝶兒還小,等過幾年也不遲。”
白禹表麵不答應,心中確實另一個想法,北燕、西涼還是......東宋。
蒼遙烽鬱悶的喝了口酒,扭頭問隨從,“爺是不是該把胡子剃了,符合下南楚人的眼光。”
......
今晚回去就剃了,他打定主意,可不能為了胡子沒了妻子,實在不劃算。
因為這一個小插曲,白蝶越發的坐不住,也不等父皇同意,直接拉著離難偷偷的溜走。
某處宮牆上,白蝶坐在上麵,旁邊還有離難,她把滿頭的金銀首飾全部摘了下來,烏黑長發及腰飄飄。
“阿難你看月亮好圓,真漂亮。”
離難沒有看,在他眼裏日月星辰便是主子。
而此時漆黑的夜空,忽然升起一片孔明燈,燈上麵還寫有字。
“生聚同相慶,日盼共言歡。快意顏永駐,樂與枝理連。--塵。”
呸,好生不要臉,誰與你枝連理,白蝶小啐一口,臉頰紅紅的,生辰祝賀的詩也不正經寫,看日後怎麼收拾你。
“主子,要我用暗器把它們全部打下來嗎?”離難看到她好像不開心。
打下來......白蝶無奈的扶著額頭,好不容易放上去的就不要弄下來了吧。
此刻和白蝶一樣無奈的還有羽風,他靜靜的看著自家公子放孔明燈。
看來那個預言是真的,否則公子怎麼越來越荒唐了,連自己的性命都不管,白蝶公主必須要早日除去。
再看看永壽宮這邊,宴會已經差不多結束了,一些來賓已經陸陸續續的離開,其中也包括姬素守和南宮簫。
隻見他們兩個出了宮門外,南宮簫被拽進了姬素守的馬車。
似乎沒有一點點意外,南宮簫鎮靜的看著他,“姬太子可有事情。”
太子......
他不喜歡南宮簫這麼叫他。
“南宮,叫我素守。”姬素守親昵的說,看來兩人認識已久。
摘下麵紗,一張不輸姬雪櫻的容顏,多了幾分仙氣,眼中確是難掩的野心。
“你找我來,隻是要糾正一個稱謂?”
“以後不準拿我的婚事來算計。”尤其是把他和別的女人牽扯在一起。
南宮簫坦然一笑,“如果沒有利用價值,我自然不會算計。”
利用價值......
姬素守複雜的看著她,一時間不知說什麼,自己對她來說是不是也隻是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