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策渾身冰冷,如何無盡地獄。
前一刻,他還跟鎮子裏說著葉玄的事兒,心裏對這個兒子是多麼的滿意,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他兒子竟然被天極宗打上了叛徒的標簽。
這讓他怎麼能接受!
“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我家葉玄,從來都是循規蹈矩,怎麼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葉策見狀,噗通一聲跪下,連忙向來人求饒。
“葉玄的事兒,長老已有定奪,你這是在質疑長老的決斷嗎!”
“你這是罪加一等!”
啪!
青年手裏的鞭子就揚了起來,狠狠朝著葉策的後背一抽,頓時葉策皮開肉綻,鮮血順著瘦骨嶙峋的脊背,緩緩滲落。
觸目驚心。
所有人心頭一緊。
葉策太瘦了,這一鞭子下來,甚至沒有血肉來緩衝,直接將脊骨給抽斷了。
這一鞭子就打的他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葉玄就在不遠處,他眼睜睜的看到這一幕發生,可距離太遠,他卻無力阻止!
“大人,請明察啊!我兒子,他不是這樣的人。”
葉策被打的倒在血泊中,可幹枯的雙手,卻緩緩向上伸去,依舊在乞求。
“哼,真是廢物,連老子一鞭子都挨不住,要不是念在長老特意有交代,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青年冷聲道。
葉策的呼喊聲,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可卻是那樣無力與渺小,甚至剛才與他相熟的幾人,也紛紛後退,嘴裏竊竊私語起來。
“帶走!”
幾人的聲音冰冷,對一個老人這樣。
沒有半點的憐憫。
葉玄怒火中燒,可同樣,他卻要在告誡自己冷靜,此刻如果暴露,那他的父親,將徹底無法在幾東林鎮生存了。
他將旁邊的鬥笠順手戴上,遮住麵容後走了出去。
“住手!”
青年掃了葉玄一眼,沒有動手,隻是微微皺眉:“天極宗辦事,閑雜的人等,速速退開。”
“你們幾個這樣對一個老人,叫你們一聲畜生不為過吧。”
葉玄語氣森然,有股難掩的殺機。
“找死,敢對我天極宗,出言不遜!”
青年勃然大怒,眼睛倒豎,目光閃過一絲冰冷。
刹那間!
那長鞭發光,劈裏啪啦,火花四射,宛如一道流光火電,猛地朝著葉玄揮來。
“幾個開脈境跑到這裏來耀武揚威!真是不知死活!”
唰!
葉玄身影一閃。
他如鬼魅一般,隻是在幾人身旁閃過,頓時,如同吃飯喝水一般,有幾人的頭顱當場被摘下!
就連那揮鞭的青年,也被其一腳踹下馬。
現場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徹底沒了聲音,看向葉玄的眼神中,充滿了驚駭。
“這,是修煉者!”
葉玄將長鞭握在手中,立身在馬背上,淡淡的看著青年。
“剛才,是你向這位老人家揮鞭!”
青年看著強橫的葉玄,迎麵而來的刺鼻血腥味,更是讓他徹底崩潰。
“我,我錯了前輩,求您放過我,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就是個屁,你別跟我一般見識。”
青年屁滾尿流,跪在地上,瘋狂磕頭,就連額角磕破,鮮血橫流,都不敢有絲毫停滯。
這是直接被嚇破了膽子。
“今天不殺你,是要替你天極宗留句話,以後這東林鎮歸我純陽宗管,以後天極宗的弟子膽敢再來,我見你一個,殺你一個!”
啪!
話落,一鞭再次狠狠落下,抽在青年的身上。
他身上立刻也多出了一道道血痕,傷口看起來格外猙獰。
“啊!”
青年發出淒厲的慘叫聲,整個人差點崩潰。
“滾!”
“再停留一刻,我要你的命!”
葉玄咬字極重,牙縫間似乎都在迸發著寒氣,眉宇間盡是冰冷,他強忍住殺意,放走了青年。
就是想將此事引到敵宗,純陽宗身上。
葉玄走到葉策身旁,看著自己的父親慘狀,心中猛 抽,他俯下身子,手掌輕輕落在父親蒼老的後背上。
一股股強大的靈力源源不斷的輸入葉策身體中。
他後背裂開的傷口,頓時被一股清涼感覆,同時,葉玄為葉策接續斷骨,這才讓葉策減輕了痛苦。
“謝謝大人。”
葉策這才能動,隻見他強撐著起身,連忙朝著葉玄行禮。
“不必了!以後這就是我純陽宗的地盤,天極宗的人若是再敢來欺負你,就盡管去告訴我!”
葉玄裝腔作勢的說了幾句。
他現在很想跟自己父親說幾句關心的話。
可兩人之間,卻仿佛相隔了最遙遠的距離,有些話,始終哽在咽喉,無法言說。
葉玄轉身離開。
葉策看著葉玄離去的身影, 一股熟悉的感覺忽然湧上心頭。
可礙於身份,卻沒敢叫出口,此刻的他後背像是一下子佝僂了不少。
葉玄一死,可謂是斷了他後半輩的念頭,那些平凡又珍貴的念頭,在這一刻,徹底的煙消雲散。
傍晚,青年拖著一身傷勢回到了天極宗。
武池目光平靜,正坐在太師椅上,靜靜的聽著青年的彙報。
“所以,你事情沒辦成,還死了幾個弟子?”
“請長老恕罪,那純陽宗的人確實強悍,弟子不是對手,並非是弟子不盡力啊。”
青年戰戰兢兢,麵露恐懼。
他跟武池許久,深知對方脾氣,事情辦不成,那是要丟腦袋的,他自然是恐懼不已。
武池皺眉。
“就這麼湊巧?”
“葉玄這狗東西運氣真好,這都沒將那老頭抓來。”
可武池也知道,現在已經打草驚蛇,再想追隻怕來不及了。
“去打聽一下,是純陽宗哪個雜 種動的手,若是不將葉玄家裏的老東西弄回來,我親手弄死你!”
武池沉聲說道。
“是,是,多謝長老。”
青年顧不上傷勢,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深夜。
葉玄趁著小鎮的人都休息,來到了家中。
“老頭子,玄兒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了?”
“可,這孩子是個好孩子,實在不該啊。”
葉玄的母親在哭。
葉玄揪心。
可他明白,武池一日不死,他的父母就難以過上平靜日子。
“或者,我想辦法加入另一宗門,讓父母得到庇佑。”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再次將這個靜謐的小鎮給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