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讓我回家一趟,說是要討論弟弟幼升小的事宜。
雖然不理解,這種小事有什麼必要讓我千裏迢迢趕回來,但我還是帶著給他們的禮物走進家門。
一群親戚圍著許光宗噓寒問暖。
「光宗啊,長大後要孝敬父母還有姑姑知道嗎?你是我們老許家唯一的獨苗苗,姑姑沒有兒子,以後就靠你了。」
「我們光宗這麼聰明,以後肯定有出息。」
「哎,讓嘉楠給他送到大城市去上學,聽說大城市的學校教育好,我們光宗肯定能考上那什麼……清華北大!」
我媽聽了很受用,正沾沾自喜,就抬頭看見了我。
她也不知道我聽見了多少,但覺得理所當然:「嘉楠啊,你看你弟也要上小學了,聽說大城市教育好,你看要不要把你弟帶到你那去?」
我沒急著回答,隻是回憶起前世。
我聽了我媽的話,把他帶到我工作的城市,給他置辦新衣服新鞋。
每天下了班就趕回來給他洗衣做飯。
為了讓他住得舒服些,我咬咬牙購置了新房。
怕他學習跟不上進度,又花錢給他請了名師家教。
那些日子花錢如流水,但隻要他的成績有所進步,我就感到欣慰。
可我臨死前才得知,弟弟並不是我媽意外懷孕才有的,他的出生是一場掠奪遊戲的開始。
我自小成績優異,老師都說我將來會很有出息,隻要加以培養,賺大錢不是問題。
他們不願意放棄一個可以為家族帶來榮耀的孩子,卻嫌棄她的性別不合心意。
等到我出來工作,有了資金的他們開始積極備孕,為的就是生個男孩,無論如何,至少有我的房子和錢做鋪墊。
照他們的話說,就是如果沒有兒子,要靠女兒來養老,那實在是讓他們抬不起頭。
沒想到許光宗高二時談了個女朋友,還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
他在家鬧自殺,說此生非人家女孩不娶。
但女方家裏要求有車有房有存款。
我爸媽年紀大了,都靠著我養活。
許光宗隻是一個高中畢業生,自然也沒有她們要的東西。
一來二去,他們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麵對獅子大開口的條件,我萬分不願。
於是我媽鬧跳樓,一家人把我騙到頂樓,利用視覺錯位,偽裝我失足墜樓的假象。
沒有監控錄像,圍觀群眾的證詞也跟他們的說法對得上,最後便不了了之。
我沒說話,我媽著急地推了我一把,把我從回憶裏拉出來。
「急死人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周圍的親戚的目光都集中在我這,仿佛我一說不行,就要把我當場撕了。
「我覺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