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社死沒有盡頭,隻有社死和更社死的區別。
頭可斷,血可流,工作不能丟。
雖然尷尬,第二天我還是乖乖上班了。
剛坐下,主管劉姐就敲了敲我的桌子:「小許,江部讓你去一趟他辦公室。 」
我扶住了額頭。
該來的總會來的。
不過昨晚回家之後,我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我一沒有損害公司利益(除了浪費一點電),二沒有違背公司規定,三沒有擾亂辦公秩序(除了吵醒江扒皮),沒理由開除我啊。
既然工作丟不了,社死就社死吧,反正聽說上麵特別看中江桓,說不定沒幾天他就調走了。
我毅然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江桓正坐在辦公椅上認真地看著電腦,聽到聲響,抬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毛骨悚然。
我怎麼覺得……他這個眼神,不懷好意呢?
我規規矩矩在江桓麵前站定:「部長。 」
江桓親切地向我點了點頭:「坐。 」
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江桓這個態度,很明顯有大問題啊。
我戰戰兢兢地坐了下來。
江桓把筆記本電腦轉向我這邊。
我隻掃了一眼,尷尬直接從腳底升起,一路轟上天靈蓋。
救命啊!他竟然在看監控錄像!!!
準確來說,他在看我配音的那幾段監控。
我如坐針氈地縮在辦公室的小椅子上,恨不得衝進屏幕裏把監控裏手舞足蹈的那個自己當場拍死。
更要命的是,公司那造價不菲的攝像頭在此刻充分發揮了作用,在寂靜的夜裏將我矯揉做作的聲音錄得一清二楚。
江桓還在一邊點評:「這部分你讀的很有感情,哭戲很逼真。 」
接下來是一段聲嘶力竭的吼戲,為了調整氣息,我反複蹲下站起,生動詮釋了什麼叫每一個細胞都在努力。
我此時已魂歸天外,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江桓笑了一聲。
我雙目無神地扭頭看向他,卻發現他還是一如既往地一本正經,仿佛我剛剛聽到的笑聲都是幻覺。
「這段我看了好幾遍。 」
拜托大哥,你不要這麼嚴肅地說如此傷人的話好嗎?
社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把你社死的場麵錄下來反複播放還帶著你一起看!!!
一起看還不夠,他還現場點評!
尤其是,現場點評的人竟然還是你平日不苟言笑的頂頭上司......
我眯著眼看向他,開始認真思考神不知鬼不覺地滅口的可能性。
最終堅持完了長長的一段錄像,江桓像權威專家一樣給出了總評:「聲線多變,感情飽滿,很有意思。 」
很有意思?
我嚴重懷疑他的潛台詞是「很搞笑 」。
江桓慢條斯理地把電腦放好,抬眼看我:「我想跟上級建議,在公司加一個配音的部門,你覺得怎麼樣? 」
加一個配音的部門?
事實證明,江桓的坑早就挖好了,我還傻傻地站在坑底看不清形勢。
果然,他向前微微傾身,露出一個看上去親切但隱隱帶著上位者施壓的淺淡笑意來:「隻是,我不太了解這方麵的事,所以方案可能要麻煩你來做。 」
做方案嘛,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直到後來我才發現,人生啊,就是一個坑連著一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