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愣著,抬起頭便對上了村長審視的眼睛,慌張地擺著手。
我娘快步走了過來,兩隻手在我臉上不停地掄著。
「都是你,你這個災星!為什麼要害我的天賜啊!」
我媽打累了,抬起腳將我踹到了一旁,又是跑到了陳天賜的身邊,一把將他攬進了懷裏。
她聲淚俱下地控訴著我這個災星,陳天賜也在一旁搭著腔。
說著我從小到大,隻要一碰蚌,那些蚌就都會死。
村裏人正沉浸在承受巨大損失的痛苦中,聽了他們的話,仿佛找到了發泄的出口。
他們緩緩走上前,將我圍到了中央。
「村長!不能留下這個災星了!」
「要是再留下她,咱們這個村子就廢了!」
村裏人一邊說著,一邊朝我丟著石頭,或者幹脆直接踹在了我的身上。
我蜷縮著身體,小心地將腦袋縮在胳膊裏,淚水順著眼角噴湧而出。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疼,你們可不可以不要打我了。」
可是根本沒有人在意我說的話,他們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我的身上。
村長思索了片刻,最後擺了擺手,「燒了吧。」
村裏人頓時一哄而起,三兩下就將我綁到了柱子上,在地上架上了木柴。
就在村長要下令點火之時,一個小姑娘突然掙脫了她娘的手,跪到了村長的麵前。
「村長,不是的,這件事和大丫沒關係!」
「我今早一直和大丫在一起,她根本就沒有碰過那個大缸!」
我抬起頭,看向那個小姑娘。
是小米。
我在村子裏唯一的好朋友。
可村長根本不信她的說法,隻當她是善良,看不得我死。
小米急了,她跑到她娘的身邊,生拖硬拽地將她娘拉到了村長的麵前。
「娘,你快告訴村長啊,你不是也看見大丫在河邊洗了一早上衣服嘛!」
小米她娘瞪了小米一眼,最後捏著衣擺,猶猶豫豫地點了頭,把早上看見我的事說了出來。
有了這兩個人證,我終於是洗脫了嫌疑。
至於那些死去的蚌殼,村裏人也隻能自認倒黴。
當天夜裏,我捂著紅腫的臉,正想出門找一些神婆奶奶告訴我的藥材敷上,便看見我媽偷偷摸摸地出了門。
我好奇地跟了上去,便看見她去到了神婆的屋子。
不多時,村長也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
「婆婆,如今怎麼辦啊!」
「今天要不是因為你說的那個福禍相依,那災星高低是留不得了!」
我娘的語氣裏布滿了寒意。
村長歎了口氣,「要是任由她這樣下去,村子就要廢了,神婆,你可得想想辦法啊!」
屋子裏短暫地靜了下來。
就在我想要站起身離開時,神婆突然緩緩開了口。
「如今唯一之計,就是找村裏適齡的姑娘獻祭了!」
我睜大了眼睛,身子順著牆緩緩滑落,一隻手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嘴,避免自己發出聲響。
村裏這些年,頻繁有女孩失蹤,年紀皆與我相仿。
而我又是他們口中的災星。
他們巴不得我去死,想來這個獻祭的人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