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那時候的柳泠玉，實際已經是十七歲了。也就是說，柳府為了鑽空子，定然會在她及笄一年以內將她嫁出去，否則便有東窗事發的風險。

不知道她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耿耿於懷，畢竟作為當事人，她是清楚自己的年齡的。

而此時，十二歲的柳泠玉穿著一身絨毛鑲邊、紅白相間的俏麗冬裝，正和丫鬟們在梅花樹下打著雪仗。

歡笑聲一浪又一浪地隔著圍牆傳到片玉的耳朵裏。

荔香在一旁道：“二小姐總是這麼活力滿滿的。”

是嗎？原身一個嫡女大小姐在這柳府都被磋磨致死，片玉可不相信這柳夫人會善待一個庶女。

柳泠玉的丫鬟看見她，笑道：“大小姐怎麼過來了？奴婢這就去通傳一聲。”

說著，走入了月洞門，裏麵的人聲漸弱，沒一會兒，一道爽朗的女聲似嗔非嗔地響起：“大小姐來了？趕緊引進來呀，讓她一個病西施在外麵站著，染了病我可怎麼擔待地起。”

話音未落，柳泠玉如一團火一般，身後跟著幾個丫鬟，從月洞門一湧而出。

她人還未到跟前，一雙手已經伸了過來，準備將片玉的雙手拉上。

待看到片玉雙手之間的金絲暖爐，雙手立刻不著痕跡地鑽進了片玉的右手胳膊間。

“大小姐怎麼想起來我這雪洞了？”

片玉將她眼神和話語中的嫉妒盡數收下，麵上仍笑著，道：“我在屋子裏待得氣悶，想著出來找姐姐說會兒話。”

“你那屋子......多暖和呀，我們可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說話間，兩人進了柳泠玉的閨房，這裏竟隻比外麵暖和一點。

“紫煙，去把碳點上。我們都還好，就怕冷著大小姐了。”

“姐姐這裏怎麼不用地暖？”

柳泠玉臉色有一瞬的僵硬，隨即笑道：“這府裏，也就老爺和夫人還有大小姐你的房裏有地暖了，其他人哪兒有這福氣。”

忽略柳泠玉話語中的酸意，片玉可以確定，她房裏的地暖，一來是為了困住她，二來是為了讓旁人嫉恨她。

況且，柳夫人親生的那兩個孩子都養在她的院子裏，自然也是有地暖可以享受的。

苦的隻是兩個妾室子女罷了。

思及此，片玉立刻做西子捧心狀，眉頭微蹙，如同原本的柳片玉一般，道：“我早跟老爺和夫人說了，將我哪兒的柴火分給眾姐妹些，不知道為什麼，夫人一直不允。我後來又跟夫人說，不如再撥些銀兩出來，左右各個院子都是裝有地龍的，隻需購置柴火即可。

“可夫人她......還是不允。”

柳泠玉聽了這話，要不是她深知自己這位妹妹的品行，此刻一定懷疑片玉意在挑撥。

可......她這個妹妹一向是個傻的。

柳泠玉眼神閃爍，抬起頭笑著對紫煙道：“昨兒個從前明樓帶回來一些糕點，你帶著荔香去挑選些。”

片玉客氣幾句，便讓荔香跟著去了。

屋裏隻剩下兩位小姐。

柳泠玉坐久了也有些冷，便伸手烤著火，正準備說話，手上卻忽然被塞了個暖和圓潤的東西。

低頭一看，原來是片玉手上拿著的那個金絲小暖爐，觸手生溫，金絲鑲嵌，如同暖玉一般，精致又實用，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