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歸姝心頭一暖,被人掛念的感覺總歸是好的:“多謝各位好漢了,若是不急搬完東西用了膳食再走吧!”
“那就多謝小姐了!”
“誒,幾位好漢,這兩個箱子搬到正廳吧......小姐,這些東西到了我可算能好好收拾一下院子了!”丹春提著裙子指揮著他們,整個人頓時充滿了動力。
溫歸姝笑道:“你真是一刻也閑不下來。”
說罷,轉頭又看向了杏春:“杏春,你隨我來暖閣中。”
“是,小姐。”
——
暖閣。
溫歸姝屏退了其他人,隻留下了杏春一個。
“小姐身子近來可好?”杏春問道,丹春性子太跳脫,她總歸是有些不放心。
“都好。”溫歸姝說道,一雙眸子裏滿是軟和的乖意,明亮如春水潺潺,杏春雖為女子且已照顧小姐多年,但還是招架不住這般眼神,臉頰不自覺地微微發燙。
“不過,有幾件事還得你去做。”溫歸姝話鋒一轉。
杏春的麵色也頓時嚴肅了起來:“小姐吩咐。”
“第一,文信侯府胡姨娘朝我院裏安了人,不過我沒讓她們近身,都是做著粗使活兒,你平時得盯著些。”
“第二件事,你得查一查十年前我落水一事。那日我與溫歸明在池邊看魚,管事之女偷養的貓兒發了狂傷了人,後管事一家都被趕出府去......”
“小姐覺得那事有蹊蹺?”杏春問道。
“是。你尋著機會打探一下府中老人,順便再看看能不能尋到那管家與其女兒。”原主死在文信侯府,看似是個意外但溫歸姝卻覺得處處有問題,如果真是有人惡意謀劃,她一定要讓這人付出代價,“我們初來京城,諸事不便,行事可不急,莫要讓人察覺了。”
“是,奴婢一定辦好。”杏春說道,她的麵色沉著冷靜,對溫歸姝的話全然是全然信任。
溫歸姝看著杏春頗為欣慰,杏春雖是婢女但從小在外祖母身邊長大,讀書寫字樣樣都會,性子穩重細心又知曉變通,很知分寸,她前世身邊若有這樣一個人協助,隻怕日子會輕鬆許多。
“對了,還有一件事。”不過溫歸姝還想到了一件事。
杏春聽著溫歸姝談到第三件事,整個人愈發緊繃,小姐這才回京幾日就這麼多事?頓時,她也提著一口氣不敢鬆開。
然而等了半天卻聽來了這樣一句話:“我那些話本子,可能抬進暖閣來?”
溫軟清雅的聲音帶上些許撒嬌的意味,簡直聽得人心癢癢。
杏春抬眸對上小姐那雙笑成月牙兒的眼眸,頓時哭笑不得——看來小姐不管在哪兒,本性裏那懶散愛玩兒的性子還是改不掉啊!
——
午膳用後,溫歸姝小憩一會兒便在院子裏支起藤椅看起了話本子。
丹春還跟個小蜜蜂似的進進出出搬著各式的物件打扮著院子,累得小臉紅撲但卻十分高興。
杏春跪坐在軟團上替溫歸姝煮茶,吩咐江信買回來的糕點正擺在瓷白碟子上,一個個精巧可愛。
溫歸姝躺在藤椅上握著話本子津津有味:“不錯,不錯,鬼居先生寫得愈發得我心意了!”
溫歸姝手中的這本《豐都詭事》已經是第三卷了,裏麵寫得是一位六品小官被左遷到豐都後追凶辦案的故事,書中不僅有冤案懸案,更有奇聞異事、野史原型夾雜,很是引人入勝。
而這第三卷,還沒在江州印刷出來,溫歸姝拿到的是定稿後的第一本。
“鬼居先生聽著小姐要離京,可是急的不行,隻恨不得同小姐一齊上京來。他以小姐為知己,這不緊趕慢趕都要寫出來先給小姐看!”杏春說道,小姐在江州也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十三歲時小姐嫌江州書手寫的話本不夠有意思,便借著江家的名頭光納書手文客給高價讓他們寫話本,寫得合她心意的便奉為賓客,還把之前溫老爺給她的鋪子開了家書局,專門印刷出版這些話本書籍。
江州本就對文人墨客、書手戲子都多包容,也喜歡這類話本故事。
隨著有些話本在江州的火熱,小姐又緊鑼密鼓地對話本進行改編,再與戲院簽什麼分成授權契約書、做出什麼故事畫冊,倒是賺了不少錢,也捧紅了好幾個書手。
鬼居先生也是其中之一。
起先鬼居先生寫書寫得太離經叛道,無人敢出,小姐卻一眼看上了,修修改改最後讓其一炮而紅。
溫老爺直說,小姐一瞧就是他親生侄女,經商頭腦那是天生就有,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