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爸媽自掏腰包出了彩禮錢。
我媽逢人就訴苦,添油加醋地說我沒良心,有了老公就不要娘家。
丁遠怕我聽了難受,特意包了一個大紅包想要和我媽和解。
我把他攔住:“給什麼紅包?苗苗一直吵著想要買個電視機,剛好快過年了我們給家裏添置個大彩電。”
上一世我恨不得掏空家底全往娘家搬,換來的是我爸媽無休止的壓榨和我弟弟理所當然的索取。
我握住丁遠的手:“老公,以前是我不懂事處處維護娘家,以後隻要我們三人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丁遠對我的轉變也頗為驚訝:“老婆,我沒怪過你,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
我撇了撇嘴:“去他的身不由己,以後我的生活我自己說了算!”
我拉著丁遠去縣城的家電城選了最新款的液晶電視,說來也是慚愧,如今村裏早就人人奔小康了,可這些年因為父母的壓榨,我自己的小家連一件像樣的家電家具都沒有。
電視機剛送到家,我媽聽見風聲就來鬧了。
“林蓉芝,你弟要結婚了,婚房裏一樣東西都沒添置呢,你倒好先給自己買上了!”
我媽的聲音很大,鄰居們都圍過來看笑話。
我忍住不悅:“我自己賺的錢給自己家裏買個彩電,我犯法了?”
我媽冷哼了一聲:“沒有我和你爸含辛茹苦地把你養大,你能有今天?我們把你養那麼大,是讓你隻顧著自己過好日子的嗎?”
我媽說完便開始指使我老公,讓我老公識趣地就把彩電搬到我弟的婚房裏去。見我老公站著不動,她便自己動手要搶。
“姥姥,不要搶我們家電視機,嗚嗚。”
苗苗哭著想要阻止,卻被我媽狠心地一把推開,她摔在地上門牙磕掉了一個,滿嘴都是血。
一向沉默寡言的丁遠也忍不住了:“媽,你這樣是不是過分了?強生這麼大年紀了也該自食其力,去年說把家裏的房子翻新一下給他做婚房我和蓉芝也出了八萬多塊錢。我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我媽一聽當即炸了:“滾一邊去,我看蓉芝突然變成這樣就是你挑唆的,人人都說盲精啞毒我看這話一點沒說錯,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呐!”
我媽惡毒地攻擊丁遠,我拉著我媽的胳膊把她往外拖。我媽眼珠子一轉扯著嗓子就開始叫喚。
“大家快來看啊,我生的白眼狼閨女要動手打我啦!”
我剛鬆開手,我媽順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戲精上身似地開始拍大腿:“哎喲喂,活不了了我!女兒動手打娘了!大家快來評評理啊!”
這是我媽的慣用戲碼,隻要我不順著她,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讓村裏的“道德天尊”們給我施加壓力,逼我就範。
隔壁的劉嬸譏笑著數落我:“蓉芝啊,這就是你不對了,你媽一把年紀了你怎麼能跟你媽動手呢?”
我媽看到有人幫她說話,立馬來了精神:“你們說說看,誰家弟弟結婚,姐姐不幫襯幫襯?到了她這裏就一個子兒都不願意掏了!她是成家了,可她弟還打著光棍呢!”
我們村裏普遍重男輕女,劉嬸家沒比我家好到哪裏去,為了給兒子娶媳婦她把女兒嫁給了隔壁村年過五十的老光棍。
劉嬸跟著附和道:“就是就是,姐弟兩還計較這些,你這個做姐姐的也太不上道了。”
劉嬸靠在我家大門旁和我媽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唱起了雙簧,我不聲不響地接了一臉盆水直接潑在了劉嬸身上。
劉嬸叫的像個開水壺:“哎喲,你這妮子怎麼這樣!我不就說兩句公道話嗎?你怎麼還朝我身上潑水呢!”
“你家住在太平洋嗎?管的真寬!自己家的破事還沒掰扯清楚呢,我們家的事輪不上你說三道四。一張狗嘴到處噴糞,誰家的閑事都跟你有關係,管好你自家的破事先吧!”
我媽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我的鼻子:“我告訴你,你要是不給你弟置辦家電家具,以後你別指望繼承我跟你爸的家產!”
我被我媽的話逗笑了,我們家有什麼家產?是那間破瓦房還是那兩畝連紅薯都種不活的廢地?
我們村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繼承了父母財產的子女也要承擔起贍養老人的責任。
上一世我爸媽年邁後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留給了我弟弟,兩人卻搬到我家裏來住要我給他們養老送終,我本就一直被父母盤剝沒存下什麼錢,兩個老人三天兩頭生病住院,更是讓我的日子每況愈下。
我一改往日的軟弱,像個潑婦似的叉著腰:“我也沒指望你跟我爸能給我留點什麼,那點家產你們都給我弟好了,以後你們老了也跟我弟過去。最好今天咱們就白紙黑字寫清楚,省的以後掰扯不清!”
我媽不傻,她不可能輕易放過我。她一邊罵我“沒良心”一邊訕訕地走出了我家院子。
我抱著苗苗去醫院,醫生說苗苗年紀小,門牙掉了還能長。
可我心裏卻是倒割似的難受,上一世要不是我丟下苗苗外出打工,讓小小年紀的她沒有了庇護,她也不至於遭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看著女兒身上廉價劣質的棉衣和因為營養不良而瘦削的身形,內疚和自責不自覺地湧上心頭。
我和丁遠勤勤懇懇地勞動,這幾年靠著甲魚養殖我們也賺了不少錢,可我們的日子過得無比寒酸。丁遠雖然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改變了,但他表示隻要是我做的決定他都支持。
這一世我決心要換一種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