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蕭景硯以為我不知道他做的事情,在我麵前裝得深情。
自他回府,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
“蕭景硯,我要回家!我想爹爹娘親了!”
我死死盯著他的臉,害怕錯過一絲變化。
他慌了,哪怕下一瞬他又恢複了平日裏的模樣。
“伯父伯母出門遊玩了,近幾日不在程府。”
他知道的,我爹娘生性不愛遠遊。
我不可置信地看過去,他卻垂下眼眸,找了借口匆匆離開了。
此後連續幾日,他都不在府內,或許他知道遲早瞞不住,便刻意避開我。
“夫人,老爺馬上要恢複督軍職位了!”
他竟是貨真價實的督軍。
背靠著軍統的督軍。
怪不得,他會打著遠房表哥來投奔的幌子,帶著婚約突然出現在程家。
怪不得,說是守舊禮的人,出手卻輕鬆打倒五個流氓。
那肆虐殺戮的眼神,根本不是偏遠山區養家務農的孤兒應有的!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程家不過是他成為督軍路上的墊腳石。
傭人們在旁邊歡呼雀躍,她們有賞錢可拿。
我也有東西拿,一瓶毒藥。
“晚宴上,把迷 藥倒在他的食物裏,他會暈倒,我們會趁亂救你出來。”
他們真以為我是一個傻傻的大小姐,話裏話外說是為我好。
卻渾身黑衣不敢露真容,還把毒藥故意說成迷 藥。
“好。”
我接下藥瓶,能把蕭景硯毒死最好,也算替爹娘報仇了。
15
蕭景硯恢複南城督軍的當晚,晚宴照常進行。
不過,他將我困在臥室,不讓我在宴會上露麵。
“程溫,你不愛我——”
他喝醉酒,禮義廉恥君子氣節全被拋在腦後,霸道地鉗製住我的手,逼迫我吻他。
“對,我不愛你!”
我四處躲他的唇,卻被大手扣住腦袋與他平視,不,是俯視。
他猛然把我舉了起來,仰頭看我,舌頭抵上牙槽,發了狠凶我。
“憑什麼你說不愛就不愛!”
“你本來就應該是我的妻子!”
這才是真正的蕭景硯,不是我一逗就耳紅的少年。
他瘋狂地撕扯,又突然低頭注視我,黑眸沉悶得有點——脆弱?
“程溫,你——”
藥效到了,他眸子一瞬清明,掙紮著倒了下去。
前廳,槍響聲四起。
“蕭景硯,等我回來,親手殺了你!”
我不知道找上我的人到底想做什麼,但借助他們,我從督軍府逃了出來。
一輛車急速奔馳出城,而後上了水路。
既然南城已非我家,那我就北上。
出了南城,我才拿到報道程家覆滅的報紙。
【督軍蕭景硯大義滅親舉報程家通敵】
真是陌生的文字,我爹娘一生清骨,死後卻被栽贓成千古罪人!
船開了一半,被半路截停。
蕭景硯踏上船,精準地走向我,把我抱起扛在肩上下船,身後的士兵位列兩隊。
他的眸燃上星星點點的火光,抓我的手使勁,生怕我又不小心逃了般。
我被扔進車裏,他緊跟上了駕駛座。
一腳油門,身後的一切被我們甩得很遠。
車裏隻有我們兩個,隻要扳開車門跳下去,我就自由了!
我才剛扣上門把手,蕭景琰森森開口。
“程溫,你如果敢跳,我就把你還在留學的哥整死!”
一股寒氣透進皮膚,心被捏得發酸。
他竟然用哥哥的命威脅我。
我好想去死,跟爹娘一起。
爹娘是不是知道會被抄家,才那麼迅速地將我嫁了出去?
我該怎麼辦?
到了府邸,我行屍走肉般被他扯上樓,沒有一點憐香惜玉。
蕭景硯意外地發了火。
一夜之間家破人亡的是我,嫁給滅門仇人的是我。
他這個罪魁禍首,憑什麼發火?
他蹲下來,鬆開拉扯我的胳膊,我自然地滑落倚在牆邊。
眼前模模糊糊,聲音被無限擴大,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我隻聽到他說。
“程溫,記住,你要活著。”
“活下來,才能殺了我。”
我對上他的眼,那是什麼哭喪表情?
明明他才是罪魁禍首,他怎麼有臉擺出一副心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