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歲的人了一點都不現實。
不能生孩子的老婆,他要來做什麼?
還妄圖跟他丁克,簡直可笑!
“傅哥?”
傅雲霄拉回思緒,清了清嗓子。
“你出去跟喬銳說。”
“器械公司最近從國外進口了套新款限量的手術刀具,讓他帶你去拿。”
段子昂掐著拇指比了個心,“愛你!”
傅雲霄:“滾蛋。”
*
薑瓷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她舒展著四肢伸了個懶腰,白皙的臉蛋上透出誘人的淡粉,可見她這一覺睡得是格外香甜。
原來,決定放下七年無疾而終的感情後心裏會是如此輕鬆。
薑瓷神清氣爽的掀開被子,揉著空癟的肚子去翻廚房的冰箱。
“先生,您回來了。”
薑瓷抱著一堆食材回頭。
傅雲霄在幾名女傭頷首問好下往樓梯口走,期間視線和她交彙,他很快移開目光,把她當透明人的無視掉。
“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是工作上遇到了麻煩嗎?”薑瓷出於本能的擔憂。
之後她搖了搖頭,垂著眼念咒般的低語:“不要過多的關注他的情緒!不想他不想他不想他......”
樓上。
傅雲霄進了臥室,拉開衣櫃拿居家服一看,衣櫃空了大半邊!
她把自己的衣服清走了。
傅雲霄莫名煩躁的隨手拿了套休閑裝,推上櫃門去衛生間。
放眼看去,衛生間裏也隻剩下男士用的東西了。
和兩年前剛結婚,他不習慣自己的地盤被薑瓷占一半時一樣,現在他也不習慣薑瓷突然退出他的地盤。
“嗬,真行。”傅雲霄舌尖抵了下腮幫,深邃的黑眸溢出點點涼意。
然而接下來,傅雲霄發現薑瓷還有更行的地方。
她做飯做了單人份,沒有帶他的,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他坐在桌首,她坐在桌尾,隔著一米多遠,傅雲霄問,“我的呢?”
薑瓷咬了口三明治,說:“廚師應該正在給你做。”
“把你的分我一半。”
“為什麼?”
“我餓了。”
他理直氣壯地話,比三明治還噎人。
傅雲霄屈指敲了敲桌子,“快點!”
他好像是那個江洋大盜。
薑瓷最終屈服在他不給他就要把她抹脖子的霸道下,伸臂把麵前的餐盤推過去。
少許蔬菜沙拉,兩個荷包蛋,三根烤腸數幹蝦仁芹菜,還有一個雞肉卷。
薑瓷是想讓男人各自取一些。
不知道他是不是會錯了意,竟把它們全都拽到了自己麵前。
“喂!傅雲霄,”薑瓷鼓了鼓腮幫,“你不覺得你搶我食物的舉動很降低你的逼格嗎?”
男人慵懶愜意的享受著她的盤中餐。
“你知道,為什麼會有餓死鬼嗎?”
“因為窮?”
“因為他們大多數時候放不下臉皮才會餓死。我臉皮厚,所以吃的飽。”
薑瓷晃了下神。
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那個高中時期翹課跑去參加F1比賽,回來拿著總冠軍的獎杯到黑著臉的班主任麵前臭屁的桀驁不拘的少年。
傭人推著餐車過來,“先生,您的晚餐好了。”
傅雲霄揚了下下巴:“給她。”
“好的。”
薑瓷麵前很快擺上了一份七分熟的菲力牛排,阿爾瑪斯魚子醬,蘑菇奶油湯,蝦肉沙拉,草莓布丁,末了,傭人給她倒了一杯香檳才推著餐車離開。
對麵傅雲霄吃著她包的鬆散,一咬就往他虎隨機掉食物的雞肉卷,說:“我這不能算是欺負你吧?”
薑瓷舉了香檳杯,彎著眼睛道:“謝謝款待。”
傅雲霄:“你救了沅沅一命,這頓飯本來就該請你。”
薑瓷:“......”
送到唇邊的牛肉變得難以下咽,幸好的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讓她放下餐具的動作沒顯得那麼狼狽。
段子昂:【圖片】
段子昂:【夜跑看到的漂亮星空,分享給你。】
薑瓷對看到的美麗風景照露出個愉悅的笑容,打字:【很好看,謝謝。】
段子昂:【剛睡醒嗎?】
薑瓷:【嗯,正在吃飯。】
段子昂:【我還沒吃,你吃的什麼,我做下參考。】
薑瓷:【西餐。】
段子昂:【啊——我這附近沒西餐廳,隻看到一家麵館,豌雜麵和格拉條,我都沒吃過,你知道哪個要好吃點嗎?】
段子昂發的每條消息,都讓她沒辦法不往下接話。
薑瓷快速的敲著字,給他講這兩種麵食的口味特點。
傅雲霄看她跟人聊天聊個沒完,食不下咽的皺了皺眉,說:“薑瓷,吃飯不玩手機是對同桌用餐的人的尊重。誰的消息,你非得秒回?”
“一個異性朋友。”
薑瓷拿著手機離席,“不影響你用餐了,我回屋聊完天再出來吃。”
傅雲霄看著她遠去的倩影,沉著臉把手裏的食物往桌子上一扔。
晚上,傅雲霄躺在臥室的大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某一時間,他從枕頭下掏出手機給安康的院長打了個電話......
*
第二日。
薑瓷起床吃早飯,意外的發現男人不在。
傅雲霄年少時不喜歡被約束,但自從接管了家業,他變得成熟穩重,基本不缺席集團的早會。
今日這個點還不下來吃早飯很是異常。
怕是要遲到了!
薑瓷忍住去叫男人的衝動,倉鼠似的啃著玉米快速用餐。
她拎著包出門時男人才下樓。
他身上散發著令人退避三舍的陰冷氣息。
薑瓷猶豫再三,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傅雲霄眼底烏青,神色懨懨的回:“不好。”他心臟疼的厲害,感覺要猝死了。
薑瓷硬著頭皮結束了聊天:“......我去上班了。再見。”
男人這是在工作上遇到了多大的坎?得一宿沒睡吧?
呼——
不想他不想他不想他!
*
“薑醫生?薑醫生?”程明修提氣,俯身在她耳邊大喊一聲,“薑瓷!”
“啊......”在工位發呆的薑瓷驀地清醒,“啊?”
“你想什麼呢?我叫了你不下一百遍。”
“......”
她不爭氣。
剛一直在想傅雲霄今早看起來狀態很不好,怕他繼續在高強度的工作下身體會垮掉。
想晚上給他煲個湯,再給他做個艾灸助眠。
薑瓷心煩意亂的揉了揉頭發,勉強的扯了抹笑,“中午大家都去吃飯了,你怎麼還沒去?”
“我心裏苦,吃不下。”
“徐主任罵你了?”
“罵兩句不痛不癢,他這是要我命啊!”
程明修把下周值班表拍到她麵前,怨憤道,“你看看,七天夜班都是我的,合理嗎?媽的,貓頭鷹見了我都得叫我一聲祖宗!”
他很慘,但薑瓷沒忍住的笑出了聲。
程明修叉腰說:“我不理解,搶了徐主任風頭的是你,怎麼倒黴的會是我?”
薑瓷同情的拍了拍他肩膀,“節哀。走,我請你去吃食堂三樓的海鮮煲。”
心外的暖廊直通食堂。
一路,程明修都跟她在罵徐主任,忽地,他話音一轉,用手指了個方向。
“那不是傅總還有溫小姐。嘖,溫小姐的情況還不能下床了,傅總也太慣著了!要是出點什麼事,不還是咱們醫生擔責!”
薑瓷身子一震。
遠處,往日裏高高在上的傅雲霄竟然半蹲在坐在輪椅上的溫沅沅麵前,耐心的給她係著鞋帶。
溫沅沅說他係的醜,他便拆開重新係。
確實是好慣著溫沅沅......
薑瓷撇開眼,想要快速逃離的把程明修往打餐窗口推,誰料,偏有人不如她的願,脆聲聲的叫了聲,“薑瓷,薑醫生!”
薑瓷捂住耳朵裝沒聽到,溫沅沅就更拔高聲音,“薑醫生,這邊!”
“雲霄哥,我想當麵感激她。”
“薑瓷,過來。”
男人低沉具有威懾力的嗓音響起,讓她不得不正麵去跟他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