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桃現在很緊張。
她沒想到江玉瑩母女倆會那麼不要臉地搶她的手機。
早知道不該圖方便啟用人臉識別解鎖功能,意外性太大了。
現在,她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如果直接掛斷電話,江海肯定會懷疑她之前所說的話的真實性,而且還會再次得罪霍時宴。
如果任由霍時宴拆穿她,那她想借著霍家壓製住江海的心願就會落空。
短短兩秒鐘,江桃已經在心裏思索了很多種可能性,最後,她選擇把決定權交給霍時宴。
她小聲地說:“中午一起吃飯......好不好?”
霍時宴眯了眯眼,眸中寒光乍現,他現在的心情很不愉快,自然不可能替江桃圓謊。
正打算諷刺她一句“癡心妄想”,下一秒,更弱聲的呢喃透過聲筒傳入耳中。
江桃幾乎在用氣音,除了霍時宴沒人聽見。
“拜托你了,老公......”
少女的嗓音清潤,語氣噙著小心翼翼地懇求。
這個稱呼讓霍時宴想起昨夜的迷亂,少女杏眸瀲灩,一聲聲地喊著他。
霍少、霍先生、霍時宴、老公......亂七八糟的稱呼喊了一通,也沒得他半點憐惜。
如同現在,他依舊沒有半分心軟。
江桃心裏很忐忑,在這一刻,她又成了一個賭徒。
成功最好不過,即便失敗,隻要她還繼續留在霍家,江海就不敢和她翻臉。
好在,老天爺給了她幾分眷顧。
本來沒抱希望,沒想到霍時宴卻答應了。
江桃喜不自勝,“那我訂了飯店再告訴你位置。”
濃濃的喜悅落在霍時宴的耳畔,他的表情很淡,沒有給她回應,徑直掛斷了電話。
江桃在江家是什麼處境,霍時宴很清楚,她的一切資料早就被查得透徹。
虛偽陰險的父親,綿裏藏針的繼母,喜歡耍心機的妹妹。
霍時宴何等聰明的人,早就猜到了她今天回門會被為難。
原本這並不值得在意,不過霍時宴的性子極為霸道強勢,既然江桃現在還擔著“霍少奶奶”的名頭,自然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欺負的人。
江桃收回手機,看向江海三人,立刻冷下了臉。
江海欣喜若狂,興致勃勃地打電話讓秘書去訂飯店。
一旁的江玉瑩心情就不怎麼愉快了,沒想到霍時宴竟然真的會答應。
難不成,他討厭女人的病好了?
不,不可能!
江玉瑩不願意相信,她兀自找著理由,江桃畢竟是霍老爺子挑中的孫媳婦,霍少孝順,肯定是看在老爺子的份上還會給江桃幾分薄麵。
然而,也就這幾分薄麵也足夠讓江玉瑩嫉妒得要死,她忍不住出聲嘲諷。
“向來不近女色的霍少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江桃垂眸看了眼被她抓過的手腕,上麵留著幾道月牙痕跡,這是剛才被江玉瑩掐的。
“你可真有手段啊!姐姐。”
江玉瑩說完之後,還扯開唇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江桃也笑了,笑著給了江玉瑩一巴掌。
“啪”地一聲,又重又響,直接把江玉瑩扇懵了。
江桃甩了甩手,柳盼突然尖叫一聲:“你敢打我女兒,我......”
話未說完,江桃反手又是一巴掌。
這巴掌,落在柳盼臉上。
她冷笑著,“我不僅敢打你女兒,我還敢打你。”
“啊啊啊——”
柳盼像個瘋婆子似的瘋狂大叫。
自從嫁給江海,她養尊處優多年,還從沒被人扇過臉,而且,對她動手的還是被她欺壓多年的繼女。
柳盼怒火中燒,下意識抬起手想扇回來,“小賤人,我和你拚了!”
江桃早有預料,早就往後退了幾步,躲到江海身後,大聲嗬斥道:“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又朝著江海喊了聲:“她要敢碰我一下,我立刻告訴霍時宴。”
江海一聽,趕緊抱住張牙舞爪的柳盼,“別衝動,別衝動。”
一旁的江玉瑩已經回過神,摸了摸被扇的臉頰,火辣辣的一片,見江海還維護著江桃,委屈道:“爸,江桃打人,你得給我們做主!”
柳盼也吵著要打回來,江海拉著她,大吼了一聲:“行了行了,都別鬧!”
他一發火,柳盼就算氣得鼻翼不停煽動,也不得不停下來,狠狠地瞪著江桃。
江海轉過身,臉色不太好看,“桃桃,你告訴爸爸,為什麼動手打人?”
江桃抬起手腕,指著上麵的掐痕,“這裏,是江玉瑩掐的,我打她是應該的。”
目光一轉,又落在柳盼臉上,“你剛才搶走我的包,也該打!”
江桃動手有正當理由,江海也沒辦法指責她。
更何況,他還想借著她的關係跟霍家套近乎,自然不會偏幫江玉瑩母女倆。
“玉瑩,快來跟姐姐道歉,你看看,都把你姐姐手腕掐烏了。”
江玉瑩瞪大眼,“我臉都被江桃扇腫了,要道歉也該她道歉!”
“玉瑩,聽話!”江海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希望她能識趣點。
江玉瑩咬牙,逼不得已道了歉。
“對不起,姐姐,我方才不是故意的。”
“我剛才是故意扇你耳光的。”
江桃不僅沒接受她的道歉,還又刺了她一句,可把江玉瑩氣得夠嗆。
江海又看向柳盼,就像在說“該你了”。
柳盼咬了咬牙,從牙縫了憋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江桃沒有理會她,直接忽視。
江海目光隱晦地打量著這個女兒,
他發現江桃變了,以前雖然也不是什麼逆來順受的受氣包,但也沒這麼囂張。
不一會兒,秘書訂好了飯店,給江海回了個電話。
“飯店訂好了,我們這就過去。”
一邊說,一邊朝外走,還一手拉著柳盼,一手拉著江玉瑩,低聲安慰著兩人。
走出別墅,江桃上車後,麵無表情地降下車窗,對正準備上車的一家三口道:“我忘記說了,時宴喜歡安靜,人太多他會感到厭煩。”
江海聽出了她的意思,“你是說,就我一個人去?”
“如果你們都去,我可不能保證他待會兒還會不會來。”
江海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最後,江玉瑩母女倆隻有留在家裏,氣得咒罵了江桃好多聲。
正午時分,陽光愈漸炎熱。
江海在飯店門口等著迎接霍時宴,額頭已經冒出了熱汗。
江桃沒他那麼殷情,坐在飯店大廳裏的沙發上吹著空調。
已經十二點半,霍時宴還沒到。
江桃心裏隱約有了點猜測。
沒過一會兒,電話打了進來。
來電顯示:霍時宴。
接通後,她聽見男人磁性淡漠的嗓音。
“我不會過去。”
果然如此。
霍時宴的時間,不會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之前在電話裏答應邀約,無非也是為了給江桃撐個場子。
江桃想明白了,反而還鬆了口氣。
她也不想讓江海有機會討好霍時宴。
雖然說,按照霍時宴厭惡自己的程度,她父親能討好他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想到之前柳盼嚷嚷的話,江桃小聲道:“我繼母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都是假的。”
江桃知道霍時宴不相信,因為在掛斷電話之前,她分明聽見了對方語氣嘲弄地說了三個字。
“小騙子。”
江桃咬了咬唇,她知道,霍時宴對她的厭惡恐怕又加重了幾分。
起身走到門口,看著正在四處張望,焦急等待的江海,江桃不怎麼愉快的心情又變好了幾分。
“爸,你別等了,時宴剛才給我打了電話,他臨時有事,所以不能過來了。”
“什麼?”
等了大半天,汗水都冒出來了,結果白等一場。
江海下意識想發火,但望著女人清淩淩的雙眸,又硬生生把火憋了下去。
“下次,我等下次......”
江桃心中冷嗤,隻要有她在,江海休想討好霍時宴。
江海這一等,等了足足有一個多月,也沒等到和霍時宴見麵的機會。
每次打電話給江桃,她都會溫柔地回答道:“時宴太忙了,有機會我會跟他提的,你別急。”
這一次,江桃同樣這麼應付了事。
掛斷電話後,她走進藥店。
這個月的月經已經延遲了十天。
她的經期不太準,每次都會延後,有時兩三天、五六天,一周兩周也有過。
這對她來說是習以為常的事。
江桃心裏明白,這次大概率也是月經延後罷了,不該奢望那一絲沒有可能的希望。
但不知不覺中還是走進了藥店。
“你好,麻煩給我拿一盒試紙。”
店員看了眼少女,“什麼試紙?”
“測懷孕的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