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深想,下山去尋找言墨的蹤跡,
我進入了一片密林,這裏霧氣彌漫,我隱隱有些不安。
似是一跟樹枝割破了我的腳腕,一陣刺痛傳來,我的意識漸漸有些模糊。
一陣異香傳來,我睜開眼睛,一片昏暗,我活動四肢發現自己竟能走動,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
我在黑暗中摸索前進,前麵似有什麼物體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小心的摸上去,一片冰涼,是石碑!
我再向旁邊走去,又有一塊石碑擋在我的麵前。
這裏難道是———碑林秘境!
這碑林秘境有上百年之久,裏麵有一把蒼羽劍,乃是上古神劍,也是木清川的命定之劍。
為了確定真相,我繼續在黑夜中摸索著,又摸到了一塊石碑,隨後這石碑突然泛起淡淡的藍光。
借著這抹幽光,我看見了一個人。
我走近那人,剝開他臉上淩亂的頭發,
這人眉眼冷峻,麵部線條流利幹淨,高挺鼻梁上還有一顆痣,此時還可以看見他長而濃密的睫毛。
這是————言墨。
“這副長相不知情的人一定以為你是一個清冷仙尊”我喃喃自語道,
我輕輕拍了拍他,不知是因為重傷還是因為這秘境的原因,言墨沒有任何反應。
我直起身來,不經意之間,似是觸碰了什麼,一麵幻鏡突然出現。
幻鏡中,那應該是言墨的記憶。
少年時的言墨,眉目清秀,那時他的眼眸還是黑色的。
可他卻在哭“爹,你去看看我娘吧!她......…”
“別叫我爹,孽畜,你還敢出現在我的麵前,給我滾!”
木瑾州麵孔猙獰,堂堂雲川木家家主也有這樣目眥欲裂的時候。
畫麵一轉,言墨跪在殿外,雪花滿天,一層又一層的雪落在言墨的身上。
他衣衫襤褸,露出的皮膚被凍的青紫,可那扇門還是緊閉著。
我知道這是言墨跪求木瑾州,希望能拜入木家門下,這也是他母親的遺願。
三天三夜,那扇門終於打開了,木瑾州居高臨下的站著“從今日起,你便做木家的下人吧”
隨後,一條紫色的魂鎖被木瑾州扔到腳下。
“帶上它”一句冰冷的命令後,門又再次合上。
言墨麵上沒有悲喜,默默拿出魂鎖帶在脖子上。
我想他當時該有多難過呀!
我看著他站在木家的門口,日複一日的漿洗打掃,每天都有幹不完的活。
十五月圓之日
木瑾州站在大殿的中央為木清川慶生,並通告五洲,木清川將作為木家新的掌門人。
大殿上一片喜慶,可沒人注意到門口默默離開的言墨。
我的眼角一片酸澀,今天也是言墨的誕辰啊!
我看著言墨回到了那間竹屋,那時的竹屋卻隻建成了一半。
四處透風,言墨點起一盞燈,燭火搖晃劇烈,他在燈下默默溫書。
“君子內斂而不可怯懦,麵不公應起而論之”
看著這句話,我隻覺得諷刺,
然後,我看著言墨拿起一支筆在紙上塗塗畫畫。
我走近去看,竟是“科舉”二字,
“平天下不平事,論公道,論己命,證天下道。”
我看著紙上端端正正的幾行字,卻覺得無比心疼。
言墨不該有這些遭遇。
他收拾行囊,一路北上,可是命運總是不會眷顧他,一群山匪搶了他的本就少的可憐的行囊,還講他打成重傷。
言墨拖著殘破的身體,走到了一處懸崖上,然後沒有猶豫的一躍而下。
我驚叫出聲,想去阻止,卻發現隻是徒勞。
幸好他被樹枝掛住,然後言墨發現了懸崖峭壁上的功法——毀天滅地咒。
他將功法背了下來,每每修煉都疼出冷汗,他回到了竹林中。
在一個冷風呼嘯的夜晚,言墨終於成功用功法燃起了一堆柴火。
溫暖的光傳來,似乎也讓人看到了希望。
可就是這一堆小小的柴火,卻引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木瑾州。
木瑾州破門而入,大風席卷了溫暖的火焰,他看著柴火上不尋常的痕跡,勃然大怒。
“孽畜,你真是少教的東西,竟敢偷習秘術。”言墨不欲與他多說。
木瑾州卻一腳將言墨踹翻在地,
“我留你不得了”
言墨脖子上的魂鎖驟然收緊,就在這是言墨的眼睛突然泛起紅色。
“木瑾州,你生而不養,如今憑什麼決定我的生死!”
“木瑾州,你表麵大義凜然,卻是貪名圖利,偽善至極!”
“你真叫人惡心”
木瑾州似是惱羞成怒,向言墨打來。
言墨拿起旁邊的刀,將木瑾州一劍貫心,木家門生見狀一個一個的湧上來。
“黯然銷魂,生命終逝,天地為燼,暗夜永世。”瞬間大火燃起。
..................…
原來言墨最初隻是想用毀天滅地咒取暖而已。
幻鏡破滅,我的心魂卻被自責和愧疚糾纏著,
歸根結底,言墨變成這樣與我脫不了關係,有一個壞人和一群蠢人將言墨逼成了瘋子。
而我是那雙背後的大手,
“言墨以後你一定要順遂喜樂,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