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剛推開家裏的門就感到莫名的壓力,我抬頭一看,學校的校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平時溫和的眼神現在盛滿失望。
兒子平時上衣穿鬼火皮夾克,褲子是破洞牛仔褲,能躺著不坐著,坐上去也是跟沒骨頭一樣。
丈夫平時在家穿著邋遢,去租的房子學習時才會穿得正常點。
現在他們坐在校長對麵,端端正正地坐著,身上是八百年不見的正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我心頭一跳,鞋子不脫,包也不掛,飛快地走到校長麵前,說:“校長,你怎麼來了,他們對你說什麼了?”
他好像還沒從怒氣中緩過神,不住地拍著桌子,玻璃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他說:“有人匿名舉報你虐待家人,兒子生病不去照顧,孩子吃雞蛋過敏,你硬讓他吃。和男同事曖昧不清,作風問題太大了。”
劉亮亮怎麼會雞蛋過敏?他隻是不愛吃而已。雞蛋有營養,我以前煮雞蛋給他吃,他挑食不吃。我給他變著花樣炒雞蛋,剛開始他大口大口地吃。後來,他碰都不碰。
我站在客廳內頭腦發昏,是他們舉報我?
兒子走到我不遠處,一臉憂傷地看著我,“我媽從小就不管我,生病了她讓我自生自滅。我想去看病,她說多喝熱水就行。爸,你說是不是?”
丈夫收了看好戲的表情,撒發出一種堅強的氛圍,活脫一個原諒妻子出軌的可憐男人,深深歎口氣,說:“男同事來我家找阿菁,我勸她別這樣兒子還在家,她不聽。兒子生病我帶他去醫院,一點錢沒有,我給她要,她不給,罵我是窩囊廢。我沒用考不上事業單位,她嫌棄我也是應該的。”
我控製不住開口解釋:“校長,我沒有虐待他們,也沒有和男同事......”
校長卻打斷我,失望地搖頭,說:“郭老師,連親人都這麼說,你還狡辯什麼?”
這哪裏是親人?他們是我的仇人。
兒子走到茶幾前倒杯水,我記得這是他第一次給別人倒水,他恭敬地端著杯子送到校長麵前,說:“您別生氣,發生這件事我們也吃驚,可能是鄰居看不下去舉報的吧。”
“希望您能給她改正的機會,我們畢竟是一家人。”
我看著他虛假的模樣,心裏一陣惡心,真會給別人潑臟水。
校長沒有接,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嚴肅地開口:“身為人民教師,不能思想不端正。郭老師,你好好反省,如果死性不改,我會向省裏通報這件事。”
我站在客廳裏,渾身冰冷,哪怕現在還沒入冬,空調還開著暖風。
做教師二十多年,我愛這份工作,也是我的收入來源。如果報到省裏,我不僅名聲掃地,而且再不能從事教師行業了。
丈夫一副賢惠的模樣取下我的包,卻湊到我耳邊,聲音很小,但我能聽清:“給錢,大家都好好的。”
我憤恨地盯著他,有一種衝動,想撕了他的臉。
他順從地走到架子前掛上包,聲音哀怨:“唉,我是家庭煮夫,我不怨她嫌棄我,隻要她能改我願意原諒。”
校長恨鐵不成鋼地說:“同事學生都說你是的個好老師,沒想到你私下裏這麼不堪,你好好反省,不然你不配做教師。”
校長走後,兒子又恢複了小痞子的模樣,靠著牆,伸出手,“錢。”
丈夫不笑了,威脅說:“這就是不給錢的下場。”
看著眼前這兩個吸血鬼,我渾身冰冷,卻也恐懼失去工作,心裏充滿了不甘,卻隻能回房間拿錢給他們。
他們滿意了,不屑地說:“早這樣不就沒事了?”
我大意了,也沒想到他們這麼惡毒,不過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真相遲早會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