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一年沒聽過她說話,但我百分百確定。
門外的就是母親!
“小雪,你難道不想媽嗎?”
那聲音再次傳來,平靜而普通。
仿佛像日常的對話一般。
等到了我耳朵裏,卻變得格外驚悚和幽怨!
母親真的來了!
她就算死也想來看看我!
我癱坐在地上全身沒了力氣,哪還敢再上去開門?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如同催命符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敲門聲徹底消失,門外傳來微弱的腳步聲,似乎母親已經離開。
我仍然不敢開門,小心翼翼地回到臥室裏。
再次打開了和父親的聊天界麵,此時他正在麵包車上。
由於母親似乎走了,我悄悄地開了一點聲音。
“我要去一趟縣城報理賠,一個小時就能到,等會你跟我一起回去。”
見父親要來,我才稍微鬆了口氣。
然後我又點開了他之前醫院的那個視頻。
首先傳入耳朵的是很多哭喊聲,和父親的冷靜形成鮮明對比。
父親拿著死亡證明,說道:“你媽走了,你覺得難過嗎?”
“這一年你們沒見過麵,她可是天天都想看到你。”
“今天要進縣城,她本來很高興的。”
......
說到這裏,視頻戛然而止,停留在封麵。
母親那張燒毀的臉出現在眼前。
我心裏突然感覺很難受,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即便母親變成了這樣,也沒忘記過來看看我。
恐懼和愧疚一起交織在我的心頭,讓我忍不住有點想哭。
母親確實很愛我。
她每次都會把最好的留給我和妹妹。
父親要動手打人時,她也會出手幫助。
當年沒考上大學,母親比我還難受,偷偷塞了幾萬塊錢,讓我去城裏闖蕩。
她說女孩子要多去外麵見世麵,別像她一樣爛在鄉下。
那是母親攢了10多年才攢下來的錢。
出於對父親的憤恨,我一走了之了。
也不知是不是遺傳了他的性格,我平日沉默寡言,而且很難對別人提起感情。
更何況生活在壓抑的家庭氛圍,讓我無時不刻不想出逃。
我一直以為對母親的感情沒那麼濃厚,她死了我不會特別難過。
但恐懼慢慢散去後,鼻子還是酸了起來。
我突然很想衝出去看看母親,趁她還沒走遠。
但最終還是理性戰勝了我。
冷靜了一會後,我起身來到屋子後麵,這邊有一扇窗戶。
我租的房子是位於城邊上的某個老小區,這裏都是上世紀80年代的矮樓。
這裏由於年久失修,除了幾個老人基本沒人住。
我運氣好,分到了一個類似於獨棟的小房子,聽說是房東自建的違章建築。
這座建築隻有臥室和客廳後麵有窗戶,都是朝向後麵的空地的。
之所以選擇這邊,是因為我在附近的某個廠做登記,而且這房子租金便宜。
我將窗戶關緊後,身體才不那麼冷了。
隨後,我又給房東發了個消息後,問他有沒有附近的監控。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還不打算報警。
首先是太占用公共資源,其次是最近的警察到這個地方也需要花半個多小時。
與其這樣,我還不如等父親過來,和他一起回去。
剛剛外麵敲門的人,就當是母親在魂魄散盡前對我最後的掛念吧。
大概過了10分鐘,房東發來了消息。
“要監控幹啥,你出啥事了?”
我不敢說實話,隻能說房子附近好像有個人一直在轉悠。
“那你等我問問朋友,他在附近好像有一個。”
見房東去找監控,我的心裏也鬆了口氣。
隻要監控能拍到外麵敲門的人是誰,那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就這樣,我抱著手機,困意席卷而來。
連續加班到淩晨兩點,我實在是熬不住了。
等我再次起來時,時間已經過去了40多分鐘。
房東在半小時前就發了一段視頻給我。
“這是附近的監控,隻能拍到一點。”
我打開視頻後,裏麵是黑不拉幾的,在路燈的照射下才能勉強看清。
這個監控的角度並不能拍到我家門前,隻能拍到去門前的必經之路。
很快,時間到了11點20多分鐘。
一個人影從遠處走來,在附近打探一圈後,往我家的方向走去。
我又把時間跳到11點40,果然那個人離開了。
怎麼回事?
外麵的人不是母親?
我有些發愣,這個人的身材看上去就是個男人,而且這段時間隻有他一個人來過。
可以基本確定,剛才敲門的就是他。
突然,我心裏閃過了一個念頭。
難道這個男人是老李?
可是他是怎麼發出母親的聲音的?
我心又開始慌起來。
老李做這些顯然有很強的目的性,但我壓根猜不出來他要幹什麼。
隨後,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父親。
“那你不要出去,我現在馬上過來找你。”
父親也感覺到了一些危險,讓我索性待在家裏。
我看著監控錄像,總隱隱約約覺得,老李敲門是在傳遞某種暗示。
而且他還用了我母親的聲音。
那些聲音可能是錄音,存在了手機裏。
老李恰好拿到了我母親的手機,裏麵有我的地址信息。
所以跑到我這裏來了。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我也嗅到了一起不對勁。
很快,二十分鐘便過去了。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跟房東聯絡,希望他能給我提供更多的監控。
但那個男人也沒有再出現了。
正當我放下警惕時,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我渾身一個機靈,隨後便反應過來是父親來了。
“小雪,是我,我們走吧。”
聽到父親的聲音後,我也來到了門前。
但就在這時,一條消息再次打斷了我的行動。
這是妹妹發來的語音。
我壓低聲音點開,一聲尖叫讓我整個人石化在原地!
“姐!不要給爸開門,千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