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車燈從窗邊閃過,許知意迅速從主臥的床上起來,套上了外套下樓。
剛走到樓下,正好看到了剛進門的蔣靖安,她趕緊小跑過去,接過他帶著寒意的外套掛好,又亦步亦趨的在他身後跟著,還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蔣先生吃過晚飯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或者我給您熱一杯牛奶?”
蔣靖安似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走到沙發上坐下來,長指勾下了領帶扔在一旁,隨後閉目仰頭靠在沙發上,沉默著。
許知意有些踟躕,不知道該做什麼,她想了想,還是腳步放輕的走到了蔣靖安的身後,小手試探的按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蔣靖安沒有動作,許知意才試著輕柔的給他按摩。
沉默片刻,蔣靖安沒有動作,卻開口,聲音微低沉。
“想說什麼?”
她這幅主動的小意討好的樣子,可是第一次。
蔣靖安睜開了眼睛,幽深的黑眸,此刻褪去疲憊,犀利清冷,直麵許知意那張根本隱藏不住的直白的小臉兒。
許知意不敢跟他對視,隻能垂眸看向他的領口,但是還是開口道謝。
“今天陳姐......就是照顧我外婆的護工,給我打了電話,說我外婆被照顧的很好。我知道,這都是蔣先生做的,我很感激蔣先生的。”
“還有嗎?”
許知意抿了抿嘴唇,猶豫的繼續說:“我快畢業了,答辯之前我還得見見老師。而且,我還得找正式工作了,錯過畢業季,更不好找工作。”
她平時是打工很多,但是畢業之後,也得找個正式的工作,光靠打零工賺錢不合適的。
之前也投過些簡曆,有各方麵的問題,沒有特別滿意的。
在畢業之前,她必須找到工作,還得租好房。
坐直身子,許知意也順勢放了手,不安的看著蔣靖安。
他略一沉眸,抽出香煙來點燃,在煙霧繚繞間,似漫不經心的開口。
“你不去許家的公司?”
許知意一愣,搖了搖頭。
“我......”她似乎難以啟齒,幾番斟酌,還是說道:“我隻是一個養女,並不能要求太多。我已經成年了,自己就可以為自己的未來負責。”
對外,許立平說她是養女,她自然不能說實話,至少養女的名號比私生女好聽。
蔣靖安也不知信了沒有,吸了一口煙吐出,衝著許知意伸了伸手。
許知意沉默了下,繞過沙發走過去,將自己的手放在蔣靖安的大手中,下一秒,身體被用力一扯,就穩穩的坐在了蔣靖安的腿上。
她微有些無措,小臉兒紅了紅,就聽蔣靖安低沉的聲音溢出。
“不是會撒嬌了嗎?再來一次。”
許知意驟然僵住,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她睫毛快速顫著,根本不敢看向蔣靖安,小手更是無措的抓著他的胳膊衣袖,害羞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蔣靖安就這麼背靠著沙發,倨傲清冷的臉龐上,勾著一抹笑,隨後將香煙捏滅,指腹輕輕劃過她暈紅的臉頰。
“你不會以為,說幾句好話,我就會讓你出門?今天教你進入社會職場第一步,想要得到什麼,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許知意緊咬住嘴唇,卻始終都放不開。
雖然說兩人在床上已經足夠親密過,可是她都是那個被動的人,可除了床以外的地方,許知意跟蔣靖安嚴格算起來,他們都沒有真正相處過。
撒嬌這樣的行為,像是在對心愛的男友一般,戀愛的步驟,在許知意這裏,很是陌生。
可蔣靖安似乎十分有耐心,那雙深眸自帶壓迫感,好像她不撒嬌,今晚就這麼耗著不結束一樣。
許知意隻能硬著頭皮,伸出纖細的手臂,試探著放在了蔣靖安的肩膀上,她甚至都不敢往下,觸碰到他的胸口。
垂著眸子,密密的睫毛像是蝴蝶振翅,撲閃著,緊張的很,聲音都帶著顫音。
“蔣......蔣先生......你......答應我好嗎?我......求你了。”
還真是表現的一塌糊塗。
許知意說完,就懊惱的想錘死自己,又羞又惱的不敢抬頭。
“有待提高。”蔣靖安給出了結論。
不過,他似乎並沒有糾纏下去的意思,大手捏住許知意的下巴,逼她抬頭。
許知意觸到他突然冷下來的眸子,心中一緊,就聽他開口。
“出去可以,但是,許知意,你在我這裏的信用,已經岌岌可危了。如果再發生讓我不高興的事情,那你這輩子別想見任何人了。”
這算是警告了。
許知意明白,立刻保證。
“蔣先生,我不會的。而且我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喜歡他的。”
蔣靖安黑眸微微闔了闔,“那你喜歡誰?”
“......”
許知意緊張的心口一縮,搖了搖頭。
“沒有。我每天忙著賺錢照顧外婆,從來沒有想過這些的。”
蔣靖安沉默,墨色的眸子,越發濃重的黑,讓許知意有些害怕。
她緊張的無措的時候,蔣靖安已經推開她,起身上樓去了。
許知意莫名覺得有些不安,還是跟了上去,可之後蔣靖安洗過澡直接去了書房工作去了,她也就不敢再打擾。
第二天許知意才從宋姨口中得知,她可以出門了。
她趕緊收拾了下離開了靖園,不過不知道外婆現在到底在哪裏,她也不能去看,隻好先回了學校。
先跟薑穗見了個麵,知道她這幾天都幫她替工,感謝了一番。
“謝謝師姐,我請你吃飯吧。”
薑穗擺了擺手,“算了,我也挺忙的,改天吧。對了,上次聽會所的人說,是黎睿送你走的?你知道黎睿最近的情況嗎?”
許知意一愣,搖頭,“我們沒有再聯係過。”
薑穗想了想,還是說了。
“聽說黎家好像出了事兒,傳的挺邪乎的。我也不太懂,是不是要破產的那種。嘖,風光的黎少爺,怎麼一夜之間就這麼快要落魄了?真是世事無常。”
薑穗還在感歎著,許知意卻從腳底竄出了冷意,渾身冰冷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