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喃月還未說話，眼淚就先落了下來，“師太，我奶娘她病了，她兒子又不在這兒，可憐她孤苦伶仃一個人，沒有人伺候，我擔心她......她......”

空安師太歎了一口氣，“在世出世，真空不空，阿彌陀佛，去吧。隻是探望了人，就回來，萬不可在外邊流連。”

喃月嗯了一聲，便退了出去，擦了擦眼淚，對著聊楚一笑。

聊楚驚訝於喃月的變臉速度。

“姑娘，你......”

喃月忍不住笑了起來，“傻聊楚，快學著些吧。”

聊楚摸了摸後頸，傻笑了幾聲，惹得喃月笑得停不下來。

“喃月姑娘笑什麼呢？也說給我聽聽。”常慧走了過來。

喃月轉過身正對著常慧，“我院子裏的黃梅樹抽了新枝丫，看來是真的有靈，就是不知道它會不會找剪它枝丫的人算賬，常慧師父覺得呢？”

“什麼靈不靈的，我不知道。”常慧一麵說著，一麵匆匆離開了。

聊楚看著喃月，眼睛裏都是小星星，“姑娘真厲害，幾句話就把她嚇走了。”

喃月拉過聊楚的手，“聊楚也厲害，都學會奉承人了。”

“不是，我沒誑姑娘，您是真厲害，自打您病好了以後，常慧都說不過您了。”聊楚急忙忙解釋。

喃月笑道：“是是是，我知道。”

偷偷將壇子從寺廟裏麵的狗洞送出，二人才出了寺門，又繞回來，拿了壇子。

二人走了很長一段下山的路，走一會兒，歇一會兒，才將壇子拿到鋪子裏。

“姑娘，我們要怎麼賣啊？”聊楚坐在店裏的墩子上，發愁。

喃月仔仔細細看了看這店，“還是得雇個人，雇人又比不上買人，走，我們再去一次伢行。”

說罷鎖了門，二人帶著帷帽，又找到那個伢子，說明來意。

“您二位想買個什麼樣的？”伢子試探問道。

喃月說道：“機靈點的，能照顧生意的。”

站了兩排，年齡都不大，大的十八九，小的十二三歲，經伢子介紹說多是沒有父母的孤兒。接著每個人挨個走到喃月麵前，介紹自己，也是推銷自己。

喃月莫名感到心酸，一圈結束後，她相中一個十五歲左右的，人長得標誌，看著也機靈，最主要的是他還識得字。

“就他吧。”喃月情緒有些不太對，交過二十兩銀子，拿了身契。帶著新買來的人回了鋪子。

“我叫林喃月，這是我的丫鬟聊楚。以後你就在這住吧，我要在這裏做香灰的生意，需要采買一些香囊，裝這些香灰。這件事你去辦，我也想看看你的能力。”喃月坐在六方椅上吩咐道。

“我明白姑娘的意思，佩戴咱們的香灰香囊可以化災辟邪。”

“你倒是上道。”

“多謝姑娘誇獎，還請姑娘賜名。”

喃月歎了口氣，“還叫你原來的名字吧，錦佑，很不錯。”

“是，我能從那吃人的地方出來，多虧了姑娘，以後為姑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錦佑行禮。

喃月嗯了一聲，招手示意聊楚過來，“拿五十兩銀子給他。”

“是”，聊楚從懷裏拿出五十兩來給了錦佑。

喃月叮囑道：“我和聊楚尋常出不來，這生意就交給你了，後院有個屋子，你自己添個被子。若是有急事找我，就去德安寺後邊院牆，遠遠能看見一棵黃梅樹的那堵牆。”

“姑娘放心，我父家就是做買賣的，我從小就跟著跑生意，保準能將這鋪子做得紅火！”錦佑咧嘴笑著。

喃月怎麼可能放心，但又別無他法，“一切你自己看著來，我隻想賺錢，賣多少，怎麼賣，你定，或者你有更好的主意，也都可以嘗試。”

錦佑一一點頭應著。

從鋪子裏出來，喃月理了理手中的銀兩，僅剩下二十兩了。

“萬一鋪子不掙錢怎麼辦？那錦佑看著不像靠譜的樣子。”聊楚頻頻回頭去看那不大不小的鋪子。

喃月也擔心，“若是掙不出這八百兩，咱們要麼就去找李嬤嬤，但多半是不會拿銀子給我們的，要麼就跟空安師太如實相告。”

“空安師太能救常能嗎？常能就是她趕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