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從安見二人主仆情深複又等了好一會方才開口:“天色漸晚咱們還是先回去再從長計議罷?”
元顥點頭,忽又從黑暗中冒出個帶刀侍衛衝他行禮,饒是路過宋從安麵前也未曾看她一眼。
“陶禧前方帶路你斷後。”
那侍衛領命又隱在黑暗之中。
元顥解下披風將她圍住:“宋姑娘,我們走罷。”
她愣了愣:“你的腿......也罷!還是我去探路換你家小廝回來攙你罷。”
“宋姑娘巾幗不讓須眉還在乎這點男女之別嗎?子明以為你我二人已是過命之交,吾已坦誠相待若不是合上衣襟姑娘就不認得了?”
“你!!!”
即是荒山野嶺人跡罕至,宋從安又隻想快些離開遂攙起男人不再多言。
約麼過了一炷香幾人才走到處開闊地。那子明公子傷了腿行路間幾乎大半身重量都壓在宋從安身上此刻已是香汗淋漓。
她抬手解下披風雙手遞與男人麵前:“多謝公子照拂,前頭就是上都城咱們就此別過罷。”
這會兒那名叫陶禧的小廝隻垂首立在一旁並未上前,元顥輕歎複又將披風替她圍上:“宋姑娘還是與我們一塊兒走罷。”
“是啊!宋姑娘,你隻瞧那城內燈火通明可騎馬尚且走上一會子呢,您就別推辭了。”
宋從安當下解開披風塞進男人懷中,向後退了半步拱手又施一禮:“不了,子明公子保重咱們就此別過。”
說罷轉身就走。
“這姑娘倒是與眾不同。”
“呦!我說連風大爺你可嚇我一跳!這整天神出鬼沒的就不能出點聲響?”陶禧又看向宋從安遠去身影撇撇嘴:“什麼與眾不同,我瞧她就是不識抬舉,不過一個教坊司出生的樂工擱咱們少爺麵前裝哪門子清高?咱們爺能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氣!”
話音未落身後駿馬長嘶揚起馬蹄向前衝去。
宋從安走得極快,這更深露重又著實出了許多汗她不自覺打了好幾個寒戰。
忽的,馬蹄聲傳入耳畔她回眸,清冷月光下一白衣男子正策馬奔向她奔來,還未看清來人隻覺身子一輕被人提起圈在懷中。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你這丫頭好生倔強,非得讓我求你才願意?”
宋從安驚了半晌方才靜下心來,眉頭緊簇抬頭看向眼前之人。
她離開不過盞茶功夫這廝竟還換了衣裳?明明身受重傷方才連走路都費勁此刻竟能策馬狂奔?
細細想來自掉下山崖後,這男人一反常態處處做小伏低還願低三下四求她,相遇種種當真不是他處心積慮設計嗎?
她身上又有什麼東西值得一貴公子做到如此地步?
可要說巧合微妙太牽強了些。
絕色是真絕色,不過可惜了了她向來不是好色之徒。
“子明公子人前人後兩副麵孔不去當戲子當真可惜了。”
男人不怒反笑,抽出隻手把她腮上一擰:“牙尖嘴利的丫頭。”
宋從安眼前一黑身子發軟差點跌下馬去。
“宋從安你怎麼了??”
她攢了全身力氣去扯男人手中韁繩:“放我下去!!”
“胡鬧!”
可宋從安不僅沒鬆手反而要站起身來。
元顥大聲喝道:“丫頭!你當真不怕死嗎?”
她雖未發出聲音元顥也讀懂她唇語說得正是“不怕”二字。
“籲!”
疾馳俊馬揚起前蹄,終究是他先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