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脆,李非這個書也別讀了。」
爸爸看著玩鬧的妹妹,馬上也到了要上初中的年紀了。
「把李非讀書的錢全用去給珍珍上重點中學。」
我媽猶豫了,她知道我有多珍惜讀書的機會。
沒日沒夜,隻為了考個好高中,好大學,以後自己可以養的起自己。
「非非才十三歲,你不讓她讀書她能去做什麼......」媽媽怯怯道。
「十三歲在以前都能結婚了。」爸爸嗤之以鼻,「我給她廠裏找了個工作,一個月一千,還可以給珍珍當生活費。」
媽媽看他決絕的態度,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可這一切都被門外的我聽了個一清二楚。
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但為什麼連讀書的權利都要被剝奪?
此刻,心裏的那股積攢已久的怨氣終於炸開了。
「我不去,義務教育都要讀到初三,憑什麼讓我去打工。」
這是我第一次,違逆爸爸的意思。
「由得了你?」爸爸抄起棍棒,又要像往常那樣對我實施暴力。
但這一次說什麼我也不妥協,任由他拳腳相加。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昏了過去。
但耳旁隱隱約約能聽到爸媽的對話。
「這麼個倔種,幹脆弄死算了。」我爸憤憤道。
「這哪成啊......」
我媽愣住了,她沒想到我爸會起了殺心。
「你知道嗎,我每天光是看到她都覺得惡心,明明不是我的種,我還得養著她。」
「這頂綠帽子我不想戴了......」
聽著我爸的話,我媽早已泣不成聲了。
當我再次清醒過來。
媽媽端來了一碗湯。
她的表情很不對勁,眼角泛紅。
「這是媽偷偷給你端來的雞湯,你快喝了,別給你爸看見。」
我不說話,愣愣地看著那碗雞湯。
我什麼時候能喝得上這麼好的東西了。
想必這就是爸爸要送我上路的東西了。
「你爸容不下你,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
媽媽語氣發顫,我心知肚明。
可是,憑什麼呢。
等她走後湯我全倒了。
假裝意識不清地躺在床上。
大概過了幾個鐘頭,爸爸便拿著麻袋進來,把我扔進麻袋裏。
我能感覺到他扛著我走了很久,最後停下來扔到地上。
有些痛,我差點叫出聲。
下一秒,我被一腳踹進湖裏,湖水灌入麻袋,我才突然明白了她們所謂的“除掉我”。
原來是這麼個除法。
還好我早有準備,用小刀割開麻袋,然後逃了出來。
我渾身濕透,釀釀蹌蹌地一步一步走回家。
可到了門口,卻聽到爸爸寵溺地哄著妹妹。
「我們珍珍以後就是家裏唯一的寶貝了,家裏的好東西全是我們珍珍的。」
媽媽也一臉慈愛地看著他們。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爸爸,姐姐呢?」妹妹突然問起了我。
「那個不是你姐姐,她就是個雜種 哪能和你相提並論啊。」
「哈哈哈姐姐是雜種,是雜種!」妹妹高興地喊著。
我止步於家門口,手心緊攥。
還不如就死了算了呢。
我心灰意冷走到湖邊。
看著上麵的天橋車輛來來往往。
心裏想著的卻是被車撞死更疼,還是被水淹死更疼。
站在湖邊我思考良久,最後默默把鞋子脫了。
正當我打算結束自己的生命時,有人緊緊抓住了我的衣領子,將我硬生生拖了出來。
我回頭一看,居然是當初那個被我救了的中年西裝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