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用一種極為冰冷的眼神盯著千笙,見她不願說真話,也不追問,隻是麵色陰鷙道:“你救我定有所圖。”
此女來曆不明,身法詭異,要說救他無所圖謀,他絕對不會相信。
千笙心知蕭珩的戒備心極強,笑了笑道:“那個胖宮女對我也做過不軌的事情,我救三殿下也是為了報仇。而且,我還圖殿下你......”她頓了頓,仰頭貼在男孩耳畔大喘氣道:“皇子身份帶來的榮華富貴啊。”
胖宮女對原主有過不軌之舉,還好原主機靈,躲過了毒手。
前半句真話,後半句假話,半真半假,最易取信。
蕭珩在打量麵前的女孩。
麵若芙蓉,瓊鼻挺翹,朱色櫻唇,一雙明澈秀麗的雙眸隱於鴉羽般的長長睫毛下,在暗夜中閃耀著無邊的豔色,像是長空中最亮的星辰,美的不可方物。
很容易讓人輕信的一張無辜臉蛋。
可誰又知道這張美人皮下藏著怎樣的蛇蠍心腸。
他冷冷道:“我們合作,我許你想要的一切。”
想為母妃和大將軍府正名,僅憑他一個人絕無可能,眼前這個女孩,雖然神秘莫測,但身手出眾心誌堅狠,他不能放過。
千笙笑了笑,道:“成交。”
與虎謀皮雖凶險,但敢於冒險的這份氣魄世上又有幾人擁有,蕭珩這個氣運子還挺上道。
電光火石間,千笙猛地朝蕭珩劈了一個手刀,男孩靈巧地躲過,毫不留情地朝千笙襲來,但畢竟多日未曾進食渾身無力,他很快就被千笙打暈了。
流空揚著大嗓門道:“笙笙,你到底要做什麼?”
千笙一邊把蕭珩挪到床上一邊說:“治病。”
流空費解:“這氣運子活蹦亂跳的,不像有病的樣子啊。”
“不是身體上的病,是心病。”千笙淡淡一笑道:“蕭珩明顯已經很久沒入睡過了,再這麼熬下去不一定會死,卻一定會瘋。”
流空“咦”了一聲,好奇道:“笙笙,你怎麼看出蕭珩很久沒睡覺了?”
千笙一怔,心裏埋汰這隻白澤獸太蠢。
自然是親身經曆過啊。
老爹剛去世那陣子,她孑然一身,抑鬱地將近一個月沒睡覺,蕭珩的情況她最清楚不過了。
千笙劈暈蕭珩那一掌力道十足,她又給他喂了些安神湯,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這大概是被封禁依賴,蕭珩睡得最安穩的一覺,他摸著身上蓋著的柔軟錦被,警覺地望向了坐在床沿的女孩。
見他醒過來,她一邊端來一碗粥一邊笑吟吟道:“睡了這麼久的一覺,氣色果然好了不少,先把粥喝了,吃飽了才有力氣東山再起。”
蕭珩的目光繞到不遠處檀木圓桌上的瓶瓶罐罐,冷冷道:“吃食和藥物怎麼來的?”
他之前因頂撞大徵帝受了三十杖刑,如今背上的傷口雖然依舊疼痛,但卻泛著一股清涼感,很明顯是被她上了藥。
千笙一噎,對流空道:“不愧是氣運子,即使落魄了,智商氣場仍然在線,時時刻刻想套我的真實身份。”
流空洋洋得意道:“那是,集天地氣運於一身,情商智商氣場都最強的。”他賊兮兮一笑:“你還是想想怎麼解釋吧。”
千笙懶得打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流空,一本正經道:“我隻是做了一回物資搬運工,你是皇子,這些吃食藥物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她頓時換上一副大義凜然又委屈可憐的表情,低聲道:“殿下,我可都是為了你啊。”
流空在識海裏看得目瞪口得,拍著兩個蹄子讚歎道:“變臉之快,簡直是戲精啊。”
蕭珩扭頭拒絕了千笙喂過來的粥。
千笙了然,蕭珩是怕她下毒,她喝了一口粥表現誠意:“沒毒。”
蕭珩容色如雪,嫌棄道:“換個新勺子。”
千笙氣的怒發衝冠,小屁孩居然嫌棄她!
她故意道:“就一個勺子,湊活一下。”
她偏要蕭珩用她使過的勺子。
蕭珩扔掉勺子,姿態優雅地捧著碗將甜粥慢慢喝完。
千笙咬牙。
蕭珩絕對是在向她示威!小混蛋!
接過蕭珩遞來的空碗,千笙豪氣幹雲道:“三殿下,放心,以後的日子,我養活你。”
千笙猛然看見蕭珩頭頂冒出兩個進度條。
幸福值:+1
黑化值:0
千笙咆哮:“這什麼鬼東西!”
流空解說道:“除了矯正世界線,你還要加滿氣運子的幸福值,不讓黑化值爆表,滿分100。”
千笙咬牙:“蕭珩都這德行了,還不算黑化?”
流空倨傲道:“數據在哪兒擺著呢,自己不會看?”
千笙懶得搭理流空,趁熱打鐵親熱地直接在蕭珩懷裏蹭了好幾下,她必須先取信於蕭珩,最好讓他依賴她,離不開那種最好,這樣才最方便漲幸福值。
幸福值又+1。
蹭一蹭就能加幸福值!
她又狂蹭了蕭珩的胸膛幾下,可幸福值愣是沒變化。
蕭珩一把將不安分的女孩推開,漠然道:“你可以走了。”
千笙皮笑肉不笑:“遵命,我就在外麵守著,殿下有事隨時吩咐。”
這麼多次親密舉動隻給漲一回幸福值,這幸福值漲的可真任性!
蕭珩望著少女轉身離去的身影麵色晦暗。
轉眼半個月過去,對千笙一直不理不睬的蕭珩終於大發慈悲跟她說了幾句話。
“中秋賞菊宴,本殿要使計複寵,你配合本殿。”
千笙嘴角抽搐。
她白把他養的白白胖胖了,對她態度還是如此倨傲!
吐槽一番後,她終究還是答應了。
聽完蕭珩的計劃,千笙感歎,富貴險中求,不外如是。
長夜無聲,深宮寂寂。
原主的住處過於破落,之前在打了一夜地鋪後,千笙果斷地住到了蕭珩住的主殿,雖然條件依舊惡劣,但至少有床睡不用打地鋪。
千笙臉皮厚,無視蕭珩的威脅,和他擠在了唯一的一張床上蓋著同一床被子。
床榻很舊,卻也寬敞,兩個小孩睡倒也足夠,隻是中間擱了一隻充當楚河漢界的破枕頭。
他背對著她,也不知睡沒睡著。
流空道:“蕭珩清醒的很,估計滿腦子都在想如何讓他的計劃完美實施。”
千笙也不知在想什麼,沉默了一瞬,忽然一笑,帶著幾分玩味道:“流空,以前上學的時候,我總對曆史上那些皇權爭奪的殘酷不以為意,如今深陷其中,倒是多了幾分感慨,蕭珩才九歲,就受了這麼多苦,還要拿命博前程,真是一個倒黴的小可憐。”
流空清了清嗓子道:“這畢竟是一個任務,對氣運子投入太多感情受傷的最終是你,畢竟你是一定會離開的。”
千笙道:“真情假意,假意真情,真真假假,誰有分得清呢,我有分寸,你別操心。”
流空怒了:“我能不操心嗎!?氣運子要是完不成原本的劇情,這個世界就崩塌了。”
提起這事,千笙忽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空兒啊,我在這個世界萬一遇到什麼意外橫死了可怎麼辦?”
“那你就徹底魂飛魄散了。”流空沒好氣道:“放心,有我護著你,你絕對死不了,所以啊,笙笙,你可長點心吧。”
千笙驚了:“流空,你怎麼早不說!?”
流空理直氣壯道:“你也沒問啊。”
千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