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五叔最受不了得就是有美女求他了，更何況他現在還是血氣方剛的年齡。

那時候我反正也睡不著，索性爬起來豎起耳朵偷聽。

“哼！招老五，瞅你那沒出息的樣。”

我對五叔的行為嗤之以鼻——孔。

不管咋說，那時候五叔的法子還是比我多的。

估摸著我這點兒小伎倆逃不出他的法眼。

他娘的我幹脆也不偷聽了。

就咱，還用偷聽？

隔著四處漏風的牆我都能感受得到五叔那個沒出息的死德行。

我重新鑽回埋了咕汰的被窩裏。

媽的，這破被對付著蓋吧！炕熱乎就行。

我剛躺下不到五秒鐘。

突然靈光一現。

這踏馬不是個難得的商機麼？這可是他招老五揚名立萬的機會啊！

外麵沒動靜了。

估摸著唐小茹是走了。

隻留下招老五孤零零的一個人站立在風中回想著美女給他的承諾。

沒出息的家夥！

“五叔，差不多得了，人都走半天了。”

我這一破鑼嗓子比他媽瑟瑟寒風都管用。

五叔猛然間明白過來了。

他打了個哆嗦。

再有一會兒不進屋估計就得成冰雕了。

“五叔，你答應她沒？”

“嗯！”

咱也不知道他這一聲嗯到底是啥意思。

“沒出息。”

我調侃他。

可他還沉浸在虛無縹緲的溫柔鄉裏。

不過該說不說五叔是強多了。

這麼冷的天還站在那不動。

真想給他來一棍子。

“你這小崽子罵誰沒出息呢？”

我也不怕他，就差沒點他名了。

“五叔，你發財的機會來了。”

唐小茹給他畫大餅的事兒我是隻字不提。

“滾！”

相比於發財，五叔更貪色。

財在他那裏並沒有那麼重要。

“沒準兒你能換個大房子，娶個小媳婦。”

一聽說能娶小媳婦兒。

五叔的眼睛就立起來了。

我趴在他耳邊如此這般的白話一陣子。

“還得是我大侄子啊！”

五叔之拍我肩膀子，把我肩膀子拍通紅。

“就這麼幹了！”

哪他媽還有覺了？早沒了。

“老五在家沒？”

門外，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

“五叔，聽到沒？聽你侄子的準沒錯。”

“來活了！”

五叔一骨碌爬起來。

我拽了一下拉線，燈亮了。

“在家在家。”

“五叔，別說我在你家啊！”

“你快停吧你，誰能把你一個小崽子當會兒事兒呢？”

他這意思，我自作多情了唄！

剛才我給你出主意石你咋不這麼說我呢！

“快點兒吧！大兄弟。那邊急著呢！”

“嫂子，你看這事兒我也答應你了？能讓我親口不？”

“你就不怕我老公公晚上找你？”

來人是裘錦堂的二兒媳婦。

他們家就這娘們兒能張羅。

快五十了還那麼的風姿綽約。

“得了，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

五叔誤會了。

人家說的事不差他錢。

他又想歪了。

“我這就去。”

五叔回屋稍微收拾一下自己。

“五叔你帶帶我唄？”

五叔不理我。

“小媳婦兒，美滋滋兒......”

五叔小調一哼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

“五叔！”

“五叔！”

“五叔你個王八犢子！”

五叔早沒影了。

他一走，我更睡不著了。

“不行，主意是我出的，錢可不能讓他一個人賺了。”

我穿衣服比脫衣服都快。

三下五除二，完事兒。

我悄悄回到裘家的時候，五叔已經在瑟瑟寒風中開始做法了。

我真想哈哈大笑一陣。

又生怕被我媽他們看到。

所以這陣大笑我也隻能忍了。

要是被我媽發現了，一頓胖揍是免不了的。

“我這有幾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我最喜歡五叔故弄玄虛的樣子。

“說吧！”

裘興軍媳婦兒給他幾張大團結。

“你老公公這事兒不太光彩啊......”

我躲在角落裏，聽得出來他這是故意說的。

裘家那麼多人呢！

他也不敢說錯話。

一切都是按計劃進行的。

“不好意思了，裘家二嫂子，這錢我不能要。那啥，你們先忙，我就回去了。多多打擾哈！”

“招老五，別他娘扯犢子，不就是嫌錢少麼？”

“二哥，不是那意思。隻是你家我大爺這事兒吧！我實在拉不下臉來當著全村人的麵說。”

唯一知道真相的裘家大兒子已經死了。

他們根本不知道五叔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有屁就放。”

裘興軍是個暴脾氣。

不過五叔這次挺爺們兒。

他起來收拾收拾就要走。

“不是，招老五你啥意思？你真以為三道溝子離了你不活了？”

“二哥，這可是你逼我的啊！”

“他媽的！你長脾氣了是吧？”

裘興軍一身白衣，拎起骨瘦如柴的五叔就要揍他。

這我早就算計到了。

所有的預想此刻都變成了真的。連套路都沒變。

“二哥你撒開。”

五叔一改往日裏唯唯諾諾的樣子，和裘興軍說起狠話來。

裘興軍的拳頭都已經在半空中了。

“你不怕？”

“我怕個毛。”

“你爹，裘老七，昨晚兒沒幹好事兒，讓我侄子他們撞見了，還要打死我侄子，我大哥他們滅口。”

“話說明白了！今天你不把話挑明了說就別想離開這院子。”

五叔瞪了裘興軍一眼。

大聲說道。

“實在不行咱把你家老爺子褲子脫了看看不就完了！”

“招老五！”

五叔也沒客氣。

自己鑽到裘家靈棚子裏，當眾解下裘錦堂的褲子。

“你爹就是這麼死的，還用我再說旁的不？”

五叔這突如其來的行為。

燒火紙的小媳婦兒們嚇得嗷嗷一陣亂叫。

“是他逼我這麼做的，不用瞎喊！”

借著微弱的燈光。

村裏上了年紀的老人紛紛圍過來，一陣唏噓。

“就你爹那點兒愛好，村裏誰不知道？”

“隻要不是你們裘家娶媳婦兒嫁姑娘，剩下誰家媳婦兒他不想過過手？”

裘老二他爹的遺體說明了一切。

村裏人敢怒不敢言。

今天晚上五叔這風頭算是出盡了。

“算了吧！你家那倆錢咱掙不起，沒那命。”

五叔推開裘興軍，起來就走。

裘興軍媳婦兒給他塞的那幾百塊錢，五叔順手掏出來扔在地上。

雪地裏，五叔的身影越來越遠。

“這玩兒的啥啊？這是！”

我躲在角落裏，看著五叔遠去的背影。

“咱倆不是定好的麼？你這老小子可好，演著演著，咋還成獨角戲了呢？”

裘興軍媳婦追了過去。

錢也被她撿了起來。

“哎！老五！老五，你就給嫂子個麵子唄！這錢你先拿著，別和二驢子一樣的。”

五叔並不理她，繼續往前走。

“五兄弟，嫂子求你了！”

五叔可見不得這個，他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