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甬道式休息間內,西爾雅獨自一人坐在角落當中,安鐵立在她的肩上,嘴裏叼著一塊甜米糕吃個不停,神木家並沒有因為甘地的原因停止神衛大比,不同的是,本來前一天應該舉行的抽簽儀式被迫取銷,改由元老院指定對手,此時休息間內的每一個人都不清楚自己是第幾個出場,對手又是誰。
所有參加大比的人都拉幫結夥的低聲說笑著,舒緩自己緊張的神經,西爾雅是曾經的著名廢材,在這些天之驕子之中沒有任何的朋友,所以帶著安鐵躲在角落裏,神衛大比雖然不允許施用魔寵,但卻並不限止魔寵跟在主人的身邊。
咳!一聲輕咳在西爾雅身邊響起,西爾雅平靜的睜開眼睛,就見身前站著一位白衣少年,生得俊逸瀟灑,隻是一雙三角眼之中透著一分陰霾,他向西爾笑道:“你這是第一次參加大比吧?緊張嗎?對了,你也許不認識我,我叫尤裏,是康爾林迪長老的外甥。”
西爾雅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姑奶奶說過要留神的對手,輕聲道:“我叫西......。”西爾雅的話還沒說完,尤裏一擺手攔住她說:“我知道,你是西爾雅小姐,昨天令尊山巴鎮長力壓食人魔,當真是大長我們神木家的氣勢啊。”尤裏說著話十分自然在西爾雅身邊坐了下來,在懷裏取出一枚檳榔果說道:“我也緊張,不過我緊張的時候一嚼這個就好了,你要不要試試。”
西爾雅搖手謝絕,尤裏把檳榔果丟到口中,輕輕咀嚼著說道:“我聽他們說,你以前修練的並不好,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實力呢?”
西爾雅這幾天對這類的話聽得多了,早就學會怎麼應付了,她笑了一下說:“我認了好師父,她用自己的神力幫我把實力提升上去了。”
尤裏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心說:“她是被外力強行提升了境界,隻是這樣的提升肯定不如我們堅苦修練得來的力量純粹,倒也不足為懼,隻是她的那個師父是什麼人,就是聖級強者也沒聽說能幫人提升級別啊!”尤裏又問道:“西爾雅,你對這次大比有多大的把握啊?”
西爾雅堅寶的說道:“我師父說了,如果我不能拿到冠軍,就是對她最大的羞辱。”
尤裏暗自冷笑,心說:“你的那個師再強大,也不能讓一個大魔法士超階取勝吧。”他不再說什麼,站起來徑自走到人群之中,找到格蘭多,小聲的說著,這一切都被安鐵看在眼裏,怪笑一聲,用靈魂傳音說道:“大姐,這幫家夥已經開始準備暗算你的徒弟了。”
鶴雨童不屑的說道:“怕什麼,自來在強大的力量之下,任何計策都是沒有用處的。”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一陣疾雨似的鼓聲響起,正是開始比賽的信號,所有的選手都嚴嘯起來,機械性的抓起手中的兵器,等待著外麵的呼喝。
“一號;喬其!”
“一百號;西克!”
隨著外麵的呼喝,喬其提著自己的法杖向外走去,路過西爾雅的身邊,惡狠狠看了西爾雅一眼,然後挑開休息間的門簾,衝了出去,跟著另一扇門處,一個金發少年提著大劍也走了出去。
西爾雅把門簾挑開一條縫,向外看著,就見喬其和金發少年西克同時上台,負責監督比賽的姚慶峰手中提著一條截去半截手柄的投槍,向著二人說道:“你們聽著,在比賽之中不得故意殺害對方,不得向已投降的對手進攻,不得使用魔寵,否則,將被判輸,而認輸者也不許再出手,凡是被打倒十秒不起的和被打下擂台的都是輸者,當然自行認輸也可以,明白了嗎?”
喬其和西克同時點頭示意明白了,姚慶峰在槍在台心敲了一下,大聲道:“開始!”說完退後數米,西克輪劍向著喬其衝去,喬其是魔法師,近戰不利,西克準備在他出招之前,把他打下台去。
喬其眼中曆茫閃過,手中的魔法杖向著台麵上一立,雙手向外一拔一排木刃從他身體兩側飛了出去,圍著西克一陣亂劈,跟著喬其手指在魔法杖一彈,魔法杖上光芒四射,西克的腳下生長出層層的綠色藤蔓,把西克的雙腿死死的縛住。
木刃閃電一般在西克的身上轉了幾圈,喬其冷森森的打了榧子,木刃消失,藤蔓散去,喬其提了魔法杖轉身下台,西克一臉呆滯的站在那,過了一會咕咚一聲摔倒在地,渾身湧出血來,塞基利縱身上台,抱著西克跳了下去,早就準備好的牧師急忙過來救治,姚慶峰皺著眉頭說道:“第一場;喬其勝。”
台下的伊達內得意非凡的晃著腦袋,派迪沃斯則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西克是他的小孫子,以喬其下手的狠毒隻怕沒有三四個月也好不了,派迪沃斯越想越氣,可現在他正在和五支和作,不好翻臉,隻得強行咽下了這口惡氣。
喬其一臉冷酷的走回休息間,看了一眼西爾雅,在牙縫裏迸出幾個字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也能進入到最後的挑戰賽。”
西爾雅平和的說:“我會的,你放心好了。”安鐵一口把米糕咽了下去,叫道:“還請在比賽之前換一個魔寵徽章才是。”
喬其的臉頰上的肌肉一陣抽搐,沒有主人的招喚,在異次元徽章裏沉睡的魔寵絕不可能出來,上一次在神廟時候,那隻大樹獺明顯是喬其故意喚出來的,安鐵戲謔的看著喬其,喬其惡狠狠的向著安鐵說道:“我要是贏了,我會把你烤著吃掉!”說完大步離開,安鐵在他身後吹了一個口哨,叫道:“希望你有那麼好的牙口!”
隨著姚慶峰的呼喝,一個又一個選手走出體息間,在擂台上拚殺著,比賽平淡的很,沒有任何懸念,被人公認的幾個種子選手,尤裏、格蘭多等都順利進級,休息室內的人也越來越少。
又有兩個人被叫了出去,西爾雅看著坐在她對麵的一個少年笑道:“這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了,看來我們將是下場的對手了,我叫西爾雅,你是......?”
少年揚起頭驕傲的說道:“我叫羅尼,是族長的小孫子,我父親是長支的馬捷林維奇長老。”
西爾雅被羅尼的話逗得莞爾一笑,說:“那你的武技怎麼樣啊?”
羅尼剛要說話,就聽外麵姚慶峰大聲叫道:“第五十號;西爾雅,第五十一號;羅尼。”羅尼提著一柄花萼細劍跳了起來,大步向外衝去,西爾雅跟在他的身後也走了出來。
姚慶峰看著西爾雅和羅尼走上台來,又把比賽規則說了一遍,然後投槍在台麵上敲了一下,叫道:“開始!”說完又低聲在西爾雅耳邊說道:“羅尼還小,手下留情。”說完退了下去。
羅尼顛了一下手中的細劍縱身到了西爾雅身前,揮手就是一劍,西爾雅側身一讓,細劍擦著西爾雅的下頜劃了過去,羅尼反手又是一劍,西爾雅用芙蓉法杖把劍磕了回去,並不還擊。
羅尼怒叱一聲,細劍展開,他是風係鬥氣,一柄細劍就如同過眼春風一般圍著西爾雅來回亂轉,西爾雅身若楊柳,在劍氣當中自如的搖動著,不論羅尼如何用劍就是無法刺到她。
二十幾劍劃過,羅尼累的呼呼直喘,再也追不上西爾雅靈動的身子了,西爾雅退後十步,手掌向著台上一揮,一堵堵樹牆平地而起推著羅尼向台下衝去,羅尼大呼小叫,輪著細劍在樹牆亂砍,但樹牆堅韌無比,細劍根本砍不動,樹牆硬把羅尼從台上推了下去。
場上眾人同時為西爾雅叫好,她和喬其同為魔法士,可是兩個人的風度卻大相徑庭,西爾雅瀟灑的魔法技巧讓眾人對她的好感大增。
喬其在休息間裏聽著眾人對西爾雅的讚美不由得妒意橫生,猛的一咬牙從休息間衝了出來,此時西爾雅剛要下台,喬其一揮手,一道刺壁擋在西爾雅的身前,大聲喝道:“回去!”
西爾雅腳尖點地,身子如同飛起的春燕一般倒退回去,喬其跟著加載了飄浮術追了上來,與此同時安鐵也飛了出來,停在西爾雅的肩上,乍開雙翅警惕的看著喬其。
姚慶峰上前一步拉開西爾雅,手中的投槍向外一橫,怒斥道:“喬其!你要幹什麼?”
喬其惡狠狠看著西爾雅說道:“三長老,我是第一號,西爾雅是第五十號,下一場就應該我們比武了,我想如果西爾雅小姐同意的話,現在就開始這場比試!”
馬尼麗沙跳了起來,怒斥道:“喬其,你好不要臉,你已經休息半天了,而西爾雅才剛賽完,你竟然在這個時候向她提出挑戰!”
喬其冷哼一聲說:“四長老,剛才那一戰,西爾雅好像並沒有耗費多少魔力吧。”喬其的話一出口,場內的觀眾大聲喧嘩起來,不住的漫罵著,喬其卻全不在意的看著西爾雅,同時開始整理著身上的魔法護品,海龍皮的帽子,地龍皮軟甲,加上風係魔核的靴子和能防禦六級以下所有魔法的光係魔法袍,喬其的身上就好像是一個魔法護具庫一樣,流轉著各種各樣的光彩。
西爾雅輕輕一笑,向著姚慶峰問道:“三長老,這樣的挑戰是否違背了比賽的規則?”
姚慶峰說道:“如果你接受就不違背,你不接受,他就會因違背賽規開除出場。”
西爾雅點點頭說:“既然如此,我接受他的挑戰。”
馬尼麗沙聽見這話又驚怒,叫道:“西爾雅,不要理......。”話音沒落,伊達內大聲道:“族長,喬其的心中已經成魔,如果不讓他戰勝西爾雅,這輩子他都無法再專心修練魔法了,還請族長成全!”
馬尼麗沙不瞞的叫道:“難道為了喬其就要讓西爾雅吃虧嗎?”
拉茲葛伯森緊鎖雙眉,沉吟不語,這時康爾林迪說道:“族長,西爾雅和喬其這一戰,就像喬其說的,遲早都要發生,不如就答應他們吧,不然白白讓喬其失去一次振作起來的機會,至於四長老說的西爾雅吃虧的事,我這裏有一瓶大煉金師阿爾斯托瓦煉製的回魔藥水,可以迅速恢複西爾雅的魔力,這樣一來西爾雅也就不算吃虧了。”拉茲葛伯森思忖片刻,點頭答應。
就在主席台進行爭論的時候,停在西爾雅身上的安鐵突然感覺到一陣徹骨的寒氣從擂台下麵傳了上來,安鐵生為靈獸對陰氣極為敏感,眼珠一轉,一翻身衝下台去,兩隻眼睛放出兩道金光四下搜尋著,這座擂台是用大圓木磊起來的,臨近地麵的地方有一點空隙,在最裏麵的地方,藏著一團灰黑色的霧氣。
安鐵身子又縮小幾分,鑽了進去,向著那團灰霧湊了上去,灰霧驚恐的向後縮去,安鐵的一隻爪子,在他身上劃了一把,灰霧發出淒曆的尖叫,安鐵眼睛睜大,不敢相信的叫道:“霍夫沙!”
灰霧像一隻老鼠一樣發出吱吱的聲音,安鐵用靈魂感受,才明白他是在說話:“你這隻死鳥,你把老子殺過一回,還想再殺一回不成!”
安鐵不去理他,用靈魂向鶴雨童的神識說道:“鶴姐,你不是把這家夥的靈魂都捕了去養你的魂力了嗎?怎麼這又跑出這麼一份來?”
鶴雨童驚異的用神識探查著灰霧,同時用查看著收取了霍夫沙靈魂的黃旗,不解的說道:“這上麵明明把霍夫沙的靈魂都收進來了,怎麼......。”說著把黃旗試探著向霍夫沙揮去。
灰霧發出驚恐的尖叫,罵道:“把那東西拿開!別讓它對著我!”
鶴雨童的神識在黃旗上撚出一絲吸入的灰霧,仔細看看,笑道:“原來如此,他不是霍夫沙,是一綹靈霧,應該是一種奇特的生物。”
灰霧低眉順眼的說道:“我是影魈,那個霍夫沙隻是我的寄居體而已,要不是我,他也不能達到魔導的水平。”
安鐵和鶴雨童同時了然的說道:“原來如此。”他們都聽木芙蓉說過這種生物,他們是一種奇特的靈魂體,沒有任何攻擊性,以吸取人身上的精血為生,但他們卻並不傷人,加之他們能大幅度吸收天地靈氣,寄身在人的身上可以提升一個人的戰鬥力,一般來說,普通影魈可以讓人達到師級水平,王級影魈可以讓達到靈級(魔導)水平,皇級影魈可以讓人達到尊級水平,帝級影魈可以讓人達到聖級水級,另外傳說中的神級影魈更可以讓人達到神級水平,隻是卻從來也沒有人看到過所謂的神級影魈。
鶴雨童在混元袋之中取出一根金索縛住影魈說道:“行了,上麵就要開打了,這家夥我們帶回去,慢慢研究好了。”說完把縛起來的影魈收入混元袋內。
安鐵從台子上麵鑽出來,正好拉茲葛伯森族長下令同意喬其和西爾雅交手,跟著林偉跳上台來,把一瓶藥水向著西爾雅送了過去,說道:“這是回魔藥水,大長老讓我給師妹送來的。”
西爾雅一笑推開,說道:“我還用不到這個東西,請替我向大長老說一聲謝謝。”
林偉不以為杵的轉身下台,姚慶峰手中的投槍向著台心敲了一下,大聲道:“開始!”
幾呼就在姚慶峰說話的同時,喬其就開始了動作,腳下的靴子帶著他不住的移動著,光係魔法袍放出奪目的光華,皮甲和帽子上的魔核發出淡淡的暈光,喬其高高舉起魔法杖向著西爾雅連連揮動,木刺、木刃......向著西爾雅傾泄而出,在他的麵前又立起一堵樹牆,幾顆紅色的種子夾在魔法當中跟著向西爾雅飛去,在空中就爆裂開來,露出嫩綠色的小芽。
西爾雅冷靜的看著喬其的動作,緩緩的在背後摘下芙蓉神弓,把弓弦拉圓,一枚綠色的箭矢搭在弓上,尾部的翎飾分成七色,在陽光散發著油滑的光感,西爾雅的口中清吟一聲:“彩羽箭!”
喬其的動作一下停滯了,腳下的靴子雖然還在不停的帶著他動著,可喬其的後心一陣冰涼,感覺西爾雅的箭氣分毫不差的鎖住了他,不論他躲向什麼地方,也無法甩脫,而喬其也清楚知道,對方一但出箭,自己的防護根本無法阻擋,而一但自己被射中,那自己發出的魔法將會自行散去,根本傷害不到西爾雅。
喬其把全身的魔力調集起來,不斷加固著麵前的樹壁,同時大腦急速旋轉,思考著對策,可他想起一條對策立即又否定一條對策,就是不敢發出攻擊,隨著時間的推移,喬其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後在魔力無法相繼的情況下,竟停了下來。
西爾雅一直沒有任動,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裏,手中彩羽箭的光芒越來越濃。
喬其的手臂開始輕微的發抖,而且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祖祠前西爾雅隻是使用了簡單的魔法箭,在喬其心中那樣的魔法箭根本不可能穿透他身上光明光袍施放出的防護罩,但他萬想不到西爾雅竟可以調動七級魔法彩羽箭,這已經不是他抗衡的了,喬其的心中悔恨無比,不住的怪自己不該出手,如果不出手也許明天自己的對手不是西爾雅也說不定。
喬其的心緒越煩亂,他麵前的那些木係魔法就越不穩定,樹壁開始縮小,木刃、木刺什麼的則開始一隻隻的消散,在看台上的眾人都無奈的搖了搖頭,喬其明顯是敗了,西爾雅一箭未出就把喬其打敗,這輩子喬其都別想從這個陰影之中走出來了,他的魔力再不可能有所寸進了。
喬其丟出的種子因為沒有了魔力的支持,在空中枯萎,掉落在台上,那輕輕的落地聲音,震得喬其渾身一軟,竟坐倒在地。
西爾雅慢慢的把弓收了起來說道:“喬其,你輸了。”說完轉身向台下走去,站在台上的喬其目光陰冷看著西爾雅,突然大喝一聲,麵前的樹壁消散,他所有的魔力都注入到木刃、木刺當中,向著西爾雅的後背推了過去。
姚慶峰怒吼一聲,投槍丟了出去,在西爾雅的背後不停的旋轉,把木刃、木刺四下打散,然後大聲向喬其喝道:“喬其,你竟在人背後偷襲,你不佩成為神木家的神衛,給我滾!”
喬其聽到這句話,臉色慘白的向主席台上看去,就見伊達內無力的坐倒在椅中,喬雅、喬妮姐妹兩個看著他哭得淚如雨下,喬其痛苦的嚎叫一聲,從台上跳了下去,一頭衝出人群,跑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