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對不起，把你的校服弄臟了，對，對不起。“

從回到教室後，寧若雲就一直回避著楊風的視線。

她的頭發濕漉漉的，但卻不像之前那般邋遢。仿佛梳洗過一番，中午衣服上被潑的菜葉汁水僅僅寥寥痕跡。

楊風多想上去給她一個擁抱，告訴她不要難過不用害怕，往後餘生會一直守護她。

可楊風終究忍住了衝動。

寧若雲眼中仿佛有一束光，一束從未有過的光。

“不用對不起，剛才你去哪了。”

楊風很高興，這應該是學生時代，寧若雲第一次主動和他說悄悄話吧。

前世的寧若雲，楊風對不起她。

他的心思一直放在了蘇亦雪的身上，從未真正了解過，誰才是真心對待自己的人。

印象中，寧若塵的出現像是偶然，她在楊風成為眾矢之的時候，挺身而出。

以一個陌生又溫暖的形象，站在了楊風麵前，替他擋下流言蜚語。

其實寧若雲一直都默默關注自己的，對吧。

“我......我去洗校服了。”

“若雲，剛剛是你去通知老師的，對嗎？”

“不…不要叫我若......若雲。”

寧若雲寫的像是臨時編纂的草稿，居然能從紙上看出她的緊張和含羞。

楊風微微一笑，感覺風都溫柔了起來。

他不再多問，感謝也藏在了心中。

楊風不想多說空話，隻想用實際行動證明，寧若塵，是他楊風畢生要保護的人！

二人書信傳遞的空隙。

教室裏某個角落裏，閃爍著一道嫉妒和憤怒的目光。

“楊風瘋了？他寧願跟一個啞巴說話，也不願多看我一眼！”

”亦雪，你還不知道吧。剛剛楊風和劉奕打架了，劉奕為了你都受處分了！”宋曉玉扭曲事實道。

“什麼，他打架了？”

蘇亦雪臉紅彤彤的，或許是惱怒，或許是找到了可以發泄的窗口，鼻子踹著粗氣便從課桌裏走了出去。

然後，義正言辭地來到楊風的座位邊，打攪了楊風的午覺。

“楊風，你打架了？”

“嗯，怎麼了。”楊風耷拉疲倦的眼皮，語氣淡漠回應著。

楊風愛答不理的模樣，像是用毛巾堵住了出風口，蘇亦雪更加氣憤了。

“你為什麼要去打架！你知不知道打架是不好的，我不喜歡和打架的男孩子做朋友。”

“噢，那就不做了。”

楊風換了個姿勢，背對蘇亦雪睡過去。

他需要養精蓄銳，應對高強度的學習，加上今天意外弄傷了指頭，更沒精力和蘇亦雪瞎扯淡。

嗬嗬。

蘇亦雪用笑容掩飾尷尬，同時腦海裏，宋曉玉的話縈繞在耳。

「他就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力，反其道而行之」

「做作！正麵追求不了，就另辟蹊徑」

沒錯，楊風果然和宋曉玉說的一樣，想用高冷的形象，傷人的話語，得到自己的傾心。

嗬嗬，楊風真的是無可救藥。

如果他能好好學習，考一個名牌大學，畢業後再找一份年薪百萬的工作，出人頭地的話，蘇亦雪不介意給她一次機會。

如果就此墮落，她斷然不會多看楊風一眼。

可是，她不甘心，莫名的不甘心。

楊風怎麼了，現在連話都不想跟自己說了嗎？

“楊風，你！你什麼態度。

我隻是關心你。

你應該把重心放在學習上，而不是和同學的口角上麵。

難道狗咬你，你要去咬狗一口嘛。

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老師啊，為什麼要打架！

我不希望你因為打架這些事情，忘記自己的目標，你還記得嗎，學期開始前你跟我說的話，你說......咳咳，反正我不會害你。

你說話啊。”

蘇亦雪喝水潤了潤喉嚨，見楊風從未抬起頭來，盡量壓抑著怒氣。

她瞟了瞟不遠處偷看被發現的寧若雲，眼神如刀般回過頭來。

“楊風，我很認真告訴你，如果你再不跟我說話，跟一些耽誤學習的人牽扯不清的話，我就跟你絕交！

楊風，你聽到了嗎！”

蘇亦雪很少語氣這麼激動。

如果楊風十秒鐘之內真的不回頭的話，她絕對會拉黑聯係方式一個禮拜，不再和楊風說一句話，哪怕是招呼，你好早上好也不會了。

蘇亦雪相信，楊風不敢不回頭。

他喜歡自己三年了，他上午還買花要跟自己表白的！

雖然她不一定接受。

可楊風也沒有權利，不繼續追求自己。

隻有蘇亦雪宣布的，才算數！

“說完了嗎？”

楊風雙眼中滿是血絲，冷冰冰地側過頭盯著她。

說了吧，楊風會回頭的。

“楊風，我......”

“滾！”

什麼？蘇亦雪破涕為笑，剛想說些什麼，耳朵裏便聽到了，楊風這輩子都不可能對自己說的話。

“你說什麼？”蘇亦雪以為出現了幻覺。

“滾！

歌舞恩，滾！

聽懂了嗎？”

楊風字字清晰，眼神堅定。

蘇亦雪的眼眶裏忽然噙滿了淚水，她感到很委屈，從小到大，連她爸爸在內的男生，從未有人敢口口聲聲讓自己滾的。

心理防禦最好的方式，就是進攻。

蘇亦雪立刻毫無遮掩道。

“楊風，你真的瘋了！你以為我願意跟你說這些？

高考還有一百天了。

你看看你的成績，將來能考到什麼好大學？你的家庭，一沒背景，二沒錢。

再不考個好大學，這輩子你都完了！

之前我還會幫你指導，要是沒有我監督你，你恐怕連個技校都考不上吧。”

蘇亦雪這次聲音很大，不少午休的同學都被驚醒，紛紛看向二人。

宋曉玉趕緊過來勸道：“亦雪，你幹嘛跟他說這麼多。好心當成驢肝肺，楊風不配！”

宋曉玉不屑地對楊風笑了笑，就要拉著胸廓起伏不定的蘇亦雪回到座位上。

楊風終於回複了一句。

“你覺得沒了你，我就考不到大學？”

“不然呢，楊風！亦雪可是全校前幾的尖子生，而你是個中等混吃等死的專科預定生，怎麼，你不服氣？”宋曉玉嘲諷道。

冷言冷語根本無法擦傷楊風，他胸有成竹地說道：

“是嗎？敢不敢給我打個賭。”

“賭什麼？”蘇亦雪抽泣著。

“就賭這次的月考，我會超過你！而且，拿下全校第一！”

......

沉默。

班上的人全沉默了。

隨後則是鋪天蓋地的嬉笑聲。

“哈哈，楊風人如其名，都開始說胡話了。”

“就是，超過蘇亦雪就算了，還大言不慚要拿年級第一，誰給他的勇氣？”

“樂死我了，我做夢都不敢這麼想。楊風今天是不是精神病發了，誰去給他看看病......”

......

嘲笑聲諷刺聲不絕而耳，楊風卻不動如山，重複了一遍：“我要拿年級第一，你敢不敢跟我賭。”

“好，賭就賭！你輸了，你從此不準打架，不準和她一起玩。”

蘇亦雪非常氣憤地指了指不遠處躲閃目光的寧若雲。

話說開了，她就是看不慣楊風性情大變，居然和一個又臟又臭的啞巴在一塊。

楊風隻能追求她，不能和其他任何女人在一塊！

“哼哼，好。要是我贏了，從此以後請你不要再糾纏我，能做到嗎？”楊風反問道。

“嗬嗬，我糾纏你？”蘇亦雪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

“敢不敢接？”

“有何不敢！楊風，你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