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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昂聽我這麼回答,似乎是意識到他剛才問了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便沒再繼續在這個問題糾結下去。他也在猶豫了一番後,微微有些遲疑的對我問道:“學姐,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在他開口的時候,他遲疑了半刻,眸光之中也流露出了一絲糾結。
我知道,他這樣是在顧及我的感受,為了不觸及我的私事。他也總是這麼體貼,總是在什麼時候都為對方想好了一切可能。
所以對於顧子昂問出這樣的問題,我一點也沒感到反感,內心反而更平靜了下來。
我對他說:“第一步嘛,我肯定是要和劉峰離婚的。不管他反對也好,還是不反對也好,總歸我們之間是沒有繼續下去的可能了。雖然我不明白他到底是為了什麼糾纏我,不過我已經谘詢了律師,並已經遞交了申請。之後,隻要我們分開一段時間,法律就會判我們無條件離婚。”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情原本應該是很沉重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真正開口的那一瞬間,我卻的內心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更一點悲傷都沒有。
仿佛‘離婚’並不是一個沉重的字眼,就算我說出來也沒什麼。
顧子昂見我居然在這個時候都還保持著清晰的思維邏輯以及冷靜的態度,抬頭吃驚的看了我一眼,他的眼底也流露出了一絲奇怪。
我知道,他這個時候肯定在心裏想,為什麼剛才還哭得一塌糊塗的我,現在提及這件事卻還能平靜。畢竟,我也是和結婚五年的丈夫走到了這一步,哭鬧和抱怨才是應該有的場麵,更何況我們之間還有第三者插足。
可是我想告訴他的是,並不是每一個人的感情都這麼歇斯底裏。
劉峰是背叛了我沒錯,也的確讓我為之覺得很傷心。可是呢?我又有歇斯底裏的必要嗎?劉峰這個人又真的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人嗎?
大概顧子昂不知道的是,我這個人啊,一直都將感情看的比較淡漠。我也更將親情和友情擺在愛情之前。
我曾經回答過我同桌的一個問題,她問我在我心裏到底把哪一種感情擺在第一位。我很清楚的告訴她,我將親情擺在第一位,因為即便家人也會有背叛的時候,但是比起其他不相幹的人,他們應該更被信任。
然而我將友情擺在了第二位,因為我堅信,一段堅不可摧的感情,比愛情還要更加寶貴,雖然這麼多年,我不僅沒收獲愛情,更沒有收獲友情就是了。
最後,我將愛情擺在了第三位,也是末等位。
我告訴她說,愛情不是必須品,沒有了雖然會感到寂寞,但是我卻不會死,我也能找到其他的東西來代替。而我,也實在想象不出未來陪在我身邊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就好像,我沒有預料到,我會和劉峰結婚,更沒有預料到我會和劉峰離婚一般。
所以,這樣的我又怎麼會因為一段我自己本身就不看好的感情歇斯底裏呢?對於我來說,那不過隻是舍棄了一個對我並不怎樣的東西罷了。
“那第二步呢?”
就在我想著這些的時候,顧子昂卻又對我問道。
我也停止了那些沒有意義的胡思亂想,笑了一下後問道:“第二步我也沒有想好。大概,應該是認真上班吧。既然我已經準備離婚了,那麼我就必須經濟獨立,畢竟我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雖然這些話被我雲淡風輕的說出,可是在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的心還是微微的疼了一下。
對於我來說,雖然愛情並非是至關重要的東西,沒有了陪我走下去的另一半我也依舊能自己摸索著慢慢往前走,我的內心也並不害怕所謂的寂寞。
隻是,偶爾在看見結伴從我身邊路過的人時,我卻也會心生一絲羨慕。
畢竟,孤獨久了,偶爾也還是會希望有人能陪我走一段的。即便,最後又將會麵對離別,最後又將會是一個人。
而顧子昂在聽了我的話後,表情也變得很奇怪,就好像我說了什麼傷害他的話一般,他的動作滯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絲複雜。
但很快,這些東西卻又消失不見,就好似一切隻是我看錯了一般。
“其實,學姐如果有困難的話,可以找我。畢竟,我們也算是朋友,對吧?”
就在我疑惑顧子昂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神情時,顧子昂卻又像沒事人一般,這麼微笑著對我說道。
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他的笑容也還是那麼溫柔,就好似冬季暖暖的陽光一般,直照進我冰冷的內心之中,我也很想再多貪婪一些顧子昂的溫暖,也希望我能離顧子昂能再近一些。
可是我知道的是,顧子昂對我溫柔,不過是因為如今的我很可憐罷了,他也從來都不是那種會對可憐的人置之不理的人,所以他才會這麼關心我,才會對我格外的溫柔,才會給我一種我對他來說很特別的假象。
這些我都很清楚的明白,所以我也提醒我自己千萬不要因為這樣的溫柔沉淪下去,否則這一次就是真的萬劫不複了。
“嗯,如果等我真的到活不下去的時候,我會找顧總你幫忙的。隻是,如果有什麼事情是我自己能解決的,我不太想麻煩別人。畢竟,顧總你也還有自己的人生對吧?”
雖然我心裏很感激顧子昂對我的溫柔和關心,可我也很清楚的是,我不能接受他的這些關心。
一旦我接受了他的這些關心,便會如沉迷毒藥一般,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畢竟,人都是有惰性的,我也很害怕萬一有一天顧子昂要是對我不再溫柔了該怎麼辦?
畢竟,他還年輕;畢竟,他現在還單身,他總會有那個對他來說極為特殊的人,我不能利用他的善心和溫柔占據他的人生一輩子,所以我必須和他劃清這條界限。
至於顧子昂,在聽了我的話後,輕輕的‘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我們兩人之間也安靜了下來,說都不再開口,就好像我們是同桌的兩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