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第七年,前女友回國。
不僅對我恨之入骨,還連帶著侮辱我的家人。
她認為我是害死她媽的殺人凶手。
可我不僅給阿姨捐了腎,
還為了保護她,被人捅死在廢棄工廠。
得知真相後,她決定以死謝罪。
......
我從未想過,死後第七年,還能再看見宋以棠。
七年後的宋以棠儼然一副成功女精英的樣子。
她穿著黑色的職業裝,長發被盤起,身後跟了五六個壯漢。
來到妹妹沈知意的攤子旁,她揚揚下巴,麵無表情道:「都砸了。」
一聲令下,幾個壯漢上前,上手就把車上的調料和配菜倒了一地,還拆了包裝盒和塑料袋,抬腳就往上麵碾。
沈知意一大早起來準備的菜,在地上被踩個稀爛。
還有兩個人拿了錘子,握著錘柄狠狠砸向玻璃窗和三輪車。
咣當!
玻璃破碎和錘子砸車的聲音嚇到了來往的路人,落了滿地的玻璃碎片。
「別砸了!別砸了!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沈知意雙眼通紅,跌跌撞撞地去攔他們。
可她一個弱女子,怎麼攔得住五大三粗的壯漢?
她被人反推一下,跌到地上,手狠狠紮上了地上的玻璃碎片。
知意!
我飛奔過去去看沈知意的傷勢,她手心裏出現個深深的口子,不停冒出血。
我心急地去拔她手上的碎片。
可我的手卻徑直穿透過去——我總是會忘記,其實我現在隻是一縷無處可去的孤魂。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我生氣地去捶自己。
知意被辭退坐在長椅上哭的時候,我沒法抱住她。
知意被人言語騷擾卻隻能忍著不敢還嘴的時候,我沒法上去替她出頭。
如今她手受了傷,我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我簡直恨自己的無能!
宋以棠看見沈知意受傷,臉上表情都沒怎麼改變。
她踩著高跟鞋走過來,嫌惡地踢開地上的菜籃,看沈知意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麼臟東西。
可之前,她看見瘸腿的流浪貓都會掉眼淚。
「我們公司要開個美食廣場,你們這些攤販不交攤費還賴著不走,不給點顏色瞧瞧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我衝到她麵前和她解釋:「不是的!不是的!前幾天知意帶媽媽去醫院沒來擺攤,她不知道這個事情!
「美食廣場的攤費要一個月一萬,她怎麼付得起!」
可我已經死了七年。
我說什麼,他們都聽不到。
所有一切,隻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沈知意手裏流著血,眼裏流著淚。
她從地上爬起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跟我說一下就好了,我不是賴著不走。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砸我的攤子!」
宋以棠從鼻子裏冷哼一聲,毫不掩飾眼裏的輕蔑與不屑:「因為你跟你哥一樣都不要臉,不用點硬手段,你們隻會蹬鼻子上臉。」
她又眼神示意幾個壯漢,加快手上的動作。神情冷漠,絲毫不留情麵。
太陌生了,實在是太陌生了。
我盯著麵前女人的臉,心中泛起洶湧的苦澀,情緒來勢洶洶,幾乎要將我淹沒。
我雙手掩住臉。
七年沒見,這樣的宋以棠,我竟要認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