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一個與話題無關的反轉讓王佳宇猝不及防,摸不著頭腦,疑惑地反問:“什麼話?”
薑月笑了笑,道:“你說,就算哪天你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了,也不想我動用那筆錢為你治病,因為那是我最後的保障。”
她的話輕飄飄的,蕩漾在空氣中仿佛隨時都會飄散,王佳宇低頭沉思,從腦海裏翻出這一段記憶,那是去年三月,自己得了重感冒,薑月陪在一邊日夜守著,他一睜眼就看到滿臉淚痕的她,於是才說了那句哄著她的話。
王佳宇明顯被她的話愣住了,旋即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大概是被薑月的話給噎住了,語氣裏也多了幾分不耐煩。
“......又不是不還給你。就緊急情況用一下,至於這樣嗎?薑月,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嗯?那我以前什麼樣的?”
薑月順著他的話反問,他也很想知道在這個男人心裏,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軟弱可欺?還是愚蠢好騙?
他的話被薑月卡的死死的,倆人目光對峙了很長時間,兒子在一旁大氣不敢出隻顧著默默吃自己的飯,終於,王佳宇還是敗下陣來,一臉不耐地擺擺手。
“算了算了,不指望你了,我自己想辦法吧。”
結婚十年,他們很少鬧不愉快,薑月隻當自己得了個稀世珍寶,絕世好男人,王佳宇也很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這麼多年來,她順著他,哄著他,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耗費在這個家裏,這是薑月第一次不想低頭去求和。
一場晚宴不歡而散,見薑月不肯鬆口,王佳宇便借口說公司有事,付完賬就提前離開了,走時連兒子都沒有看一眼。
薑月看了看外頭,天色已經暗沉了下來,餐廳離家不近,隔了好幾條街,她沒想到王佳宇會絕情到這個地步,就算不管她,居然也不怕自己兒子出什麼事。
眼看著天空電閃雷鳴,薑月催促著兒子快點吃,吃完好回家,兒子一直是她的心頭寶,如果因為王佳宇的原因被淋感冒,她擔心自己會控製不住情緒跑去找他大鬧,從而壞了計劃。
“咦。薑女士,真巧。”
薑月正擔憂著,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轉過頭,是談完合作吃了飯準備離開的顧朝陽。
接受到薑月帶著懷疑的目光,顧朝陽怕她以為自己是跟蹤了她,遂又多嘴解釋道:
“哦我剛剛在這裏談個合作,剛吃完,準備離開。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在這吃飯呢?”
顧朝陽環顧了四周也沒有看到薑月老公的身影,便下意識脫口而出反問,說完才意識到不對,正想改口,薑月搶先一步開口。
“孩子他爸死了,我總不能丟下他。”
正在埋頭吃飯的王奕辰聽了這話,倒手頓了頓動作,昂首一臉迷惑不解地望著薑月,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悄悄話。
“媽媽咪,爸爸沒有死,剛剛不是還在嗎?”
薑月屈指彈了下小家夥的額頭,“好好吃你的飯。”
小家夥哦了一聲,撇了撇嘴,還是乖乖地繼續埋頭吃飯。
“他要動我卡裏的錢,那是之前結婚收的份子錢,一直放我這的,我沒同意,這不,氣衝衝地一個人走了,把我們母子倆丟在這。”
薑月攤手,顧朝陽不合時宜地唏噓了一陣,薑月白了他一眼,又把這筆錢的來源詳細地解釋給他聽,畢竟,對於自己的代理人要有十足的信任,這一點她學了那麼多年法律,是知道的。
顧朝陽隨手扯了一張凳子剛準備坐下,一邊的服務員就跑過來一臉歉意地朝他提示:“先生,麻煩您不要占用過道,建議您坐這位小姐對麵。”
聞言,顧朝陽愣了愣,在薑月的示意許可下起身坐到了對麵,由著服務員把凳子拖走擺回原位,男人不滿地喋喋不休。
“小心我投訴你們。我愛坐哪坐哪,我進門點了餐消費了就意味著我有權利享受服務,別說過道了,我坐屋頂上你也管不著......”
看著穿得人模狗樣一本正經的顧朝陽吐槽,薑月又好氣又好笑,方才由王佳宇惹出來的怒氣頓時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