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薑月忍著心裏冒出三丈高的怒火，深呼吸了一口氣，兜裏的電話鈴聲就響了，是顧朝陽打來的。

“薑女士，遲到可不是個好習慣。”

電話裏的聲音磁性酥耳，是那種醇厚的嗓音，原本是極好聽的，可這說出來的話卻很欠揍，薑月輕歎，唉沒辦法，誰讓自己有求於人家呢。

“抱歉，顧律師。路上堵車，耽誤了點時間，我已經快到門口了。”

顧朝陽沒有多餘的話，交代了自己的位置，沒等薑月道謝就直接幹脆地掛了電話。

薑月是刻意躲著王佳宇冒險進去的，幸好顧朝陽選的這家店火爆，服務員顧客擠成一堆壓根快走不動道，更別提能讓王佳宇在人群堆裏發現薑月的存在了。

但是薑月沒有想到，顧朝陽預定的位置，距離王佳宇所在的桌位居然隻有一桌之遙，王佳宇是背對著門口靠窗坐的，薑月找到位置的時候一眼就能看到王佳宇的背影。

如果不是知道顧朝陽是阿暖推過來的，薑月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找的這個地兒。她的心靜止了三秒，隨後淡定自若地坐到了顧朝陽的對麵。

倆個大男人也是背對著的，中間還有一塊擋板，王佳宇看不到後麵的倆人，但從陸希希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到薑月過來。

索性的是，陸希希沒見過薑月，也根本不知道薑月和王佳宇的關係，這一點是薑月淡然自若的主要原因，不過以防王佳宇認出自己的聲音，薑月留了個心眼，在菜單送上來的時候，在上麵寫了句話方才遞給對麵的顧朝陽。

“你後麵那一桌，是我老公王佳宇和他的舊情人。”

果不其然，顧朝陽在看到菜單的時候目光停留了三秒，隨後抬頭看向薑月，眼裏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朝她點了點頭表示意會。

薑月做了個感謝的手勢，安靜地等顧朝陽點完餐，與此同時，對麵那桌熟悉的聲音落入耳裏，果然是王佳宇。

“希希，這麼多年，你還是一點沒變。”

說話的是王佳宇，他的話裏帶著幾分感懷的意思。陸希希顯得開放很多，輕笑：“佳宇你倒是更有魅力了。特別是......”

“嗯？”

陸希希欲言又止，話裏意味不明，王佳宇絲毫沒有意識到，反問了一聲，緊接著她又開口：

“特別是上次在酒店.....”

意識到陸希希在說什麼後，王佳宇急紅了臉，下意識的環顧四周，嚇得薑月把頭一低躲過了他的視線。

“希希，對不起，上次在酒店我是喝多了......我......”

王佳宇沒有說完，薑月聽了個大概，後麵的意思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了，她麵上不動聲色，指節卻緊緊地攥緊，指甲嵌入肉裏絲毫沒有察覺到疼痛。

顧朝陽點好菜後，抬眼便注意到對麵的薑月細微的動作，輕咳了兩聲才把薑月拉回現實，而後倆人默契地開始了以麵對麵發微信消息的方式展開了對話。

“沒想到能在這遇到你老公，早知道還不如直接微信好了。”

顧朝陽的微信消息彈出來的時候，薑月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這樣的事兒被他撞見說不丟臉是假的。她緩了緩情緒拿著手機飛快打出一句話：

“但能見到顧律師是我的榮幸。”

薑月這句話不算是客氣，畢竟像顧朝陽這樣的知名大律師，時間就等於金錢，跟她碰麵的這一個多小時，可能就有無數個案子的當事人等著找他谘詢，甚至於聽阿暖說，他的谘詢費高達一小時上萬。

收回所想所思，顧朝陽的消息又來了。

“聽阿暖說，你和她一個院係畢業的？那豈不是也學法律？”

薑月沉默，抬頭正好對上顧朝陽的視線，她點了點頭，又很快回了一條消息過去。

“不學法律好多年了......”

想了想，趁著顧朝陽還沒回消息，指尖飛速在屏幕上打下幾行字，又補充解釋了幾句。

“十年前法碩畢業，實習了一年，後來在老公的要求下......還是選擇了照顧家庭，擱置了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