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還有一個條件。如果你能答應，我就同意做你的弟子。”何奈何似做了一個重大決定，表情莊重。

“什麼條件？”藥人都快哭了，這是什麼世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地位，如果放出消息說他藥人要收弟子，不知會在修煉界引起多麼巨大的轟動，現在自己主動要收眼前這個小子作為自己的弟子，還承諾將自己的全部所學傳承於他，現在還要被人提條件。

“什麼條件？當然是除了傳授你的丹道經驗外，還要提供藥草給我練手了，我現在身無分文的。難道不用練習就能拿到丹道盛會的冠軍嗎？”何奈何沒好氣的說道，這老頭之前肯定看出了點端倪，知道自己當時沒要小三的元晶，是沒考慮到這方麵。對，這老頭肯定是故意的。

“阿，哈哈。那是自然，區區一些藥草而已，當然沒有問題，包在老夫的身上了。那你我就如此說定了。”藥人聞言笑了起來，如此說道。

何奈何也沒有客氣，抓住這次機會請教了許多關於修煉上的理論知識和經驗心得。

交談了一陣，老者驚歎地說道：“你推測的沒錯，修行決不是單單隻是聚氣和積蓄天地元氣改造自身的一個過程，聚天地元氣為己用，改造肉身，積蓄力量，那隻是修行的一部分，屬於實的部分。除此之外，還要有虛的部分，虛的那一部分應該就是天之感悟。現在的修煉者大都隻是努力聚氣修行，積蓄能量，努力突破，可那又有什麼用，如果沒有足夠的天之感悟，是不可能衝出輪回，突破至虛空境的。”“那你感悟的方法就是扮成一個乞丐？這是什麼道理？”何奈何不解的問道。

“老夫之前的修行，大都是在閉關，專心聚氣，修為早已是圓滿狀態了。恰恰是因為之前絕大部分時間都在聚氣修行，所以缺少天之感悟。老夫修為圓滿已有千年之久，這期間我也幾次三番地嘗試強行進行突破，可根本就撼動不了絲毫，想要衝出輪回，天之感悟必不可少。修煉史上有過成功的先例，先是修為圓滿，然後尋找天之感悟的例子。方法就是化凡進入人間，體會世間萬事萬物，明悟大道。”老者不厭其煩地給何奈何講解著自己的心得體會。

可接下來何奈何的問題，卻讓老者的腦海似遭到天雷轟擊。

“天之感悟麼？那請問，有天麼？如果有，它在哪？”藥人聽到何奈何的問題，沉默良久，他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對啊，有天嗎？如果有，為何自己苦苦尋找了千年有餘，卻尋不到半點那所謂的天之感悟。他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上古時期後，修煉史上是有前人曾經化凡進入人世間成功感悟過，可那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他自己並沒有親眼見過，根本無從得知其中的具體細節。何奈何的這個問題就像是為他打開了一道新的大門，但是卻又非常模糊。天之感悟對他來說非常重要，他的壽元已然不多了，想到這裏，老者忽然拱手彎腰向何奈何一拜，道：“請小友為我解惑。”“讓我解惑也可以，除非…你拜我為師。”何奈何很臭屁的說道。心裏想著，“讓你個老家夥之前坑我，還占我便宜。”老者聞言笑了起來，說道：“哈哈…如若小友真能為老夫解惑，我藥人修煉這麼久還從未拜過師，從來沒有服過誰，如果小友真有什麼高見，能道出其中的奧秘，我拜小友為師又有何妨。”“好。”何奈何大喊了一聲好，然後緩緩地說道：“按你這麼說，造化丹裏麵含有一絲天之感悟。可上古時期遭受滅世之劫以來，不知道有多少個一千年過去了，可直到如今得道衝破輪回者又有幾人？而自古以來，修為圓滿後，化凡入世感悟者亦不在少數，可得真道者，又有幾人？光是這點，就足以說明問題了。打個比方，一個普通人得了絕症去藥鋪裏買藥，碰巧遇到了像你這般裝作是凡人的修煉者，你見他可憐，給了他一粒仙丹，而那個普通人吃了藥後就痊愈了。然後四處告訴和他生同樣絕症的病人，說他的偏方是有用的，可實際上他的偏方真的有用嗎？沒有。那隻是一個巧合而已，而真實的情況隻有賜給他丹藥的你自己一個人知道，同理，現在的修煉者就像是那些得了絕症的人，聽了那個好運的普通人的話，去藥店抓取同樣的藥方，他們的病會好嗎？”“不會。”“錯，如果他們之中有人幸運的再遇上了你，然後你又賜了他們仙丹，讓他們藥到病除，他們的病好了後，又告訴了身邊的人，說他們是按照當初第一個被治好的人的偏方抓的藥。這樣豈不是讓本來的一個巧合變成了真理？你不覺得如今的修煉界和我說的那個故事很像嗎？”老者聽到這，再看向何奈何，忽然覺得眼前的年輕人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要說剛才，他根本就沒有指望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能道出其中的玄機，隻是抱著試一試沒什麼損失的態度、而現在，藥人已經是信了一半了，再次對何奈何真心一拜，開口道：“還請小友為我解惑。”“好，你且聽好。從剛才的假設中，可以看出那些被治好的人，僅僅是遇到了巧合而已。同理，現在的修煉界也是如此，以前那幾位衝出輪回之人也不過是巧合而已。不過有一點，無論是那些被你賜予了仙丹的幸運之人，還是求藥無果的人，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吃的都是藥，隻是藥不同而已。我認為所謂的天之感悟根本就不存在，而是另外一種感悟，那就是屬於自己的感悟，因為感悟的人是你自己，受益的還是你自己，所謂的天道和真道根本就不存在，他們隻是相對存在的而已。假如輪回屬於天的一部分，而你想要衝出輪回，就必須要與天道不同。再假如天地元氣也屬於天，現在的修煉者吸收的都是屬於天的元氣，悟的是屬於天的道。他們本身就是天的一部分，還有何資格去衝破輪回？”何奈何的話音剛落，老者就感覺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同時，老者丹田內的小空間也發生了變化，那一粒種子似乎開始有了靈性。

藥人感覺到體內的變化。心情變得無比激動，身體激動地都顫抖了起來，直接向何奈何跪了下去，深深一拜。發自內心的說道：“多謝師傅點撥之恩。”何奈何見狀，連忙將老者攙扶了起來。說道：“使不得阿，藥人前輩，在煉丹方麵，小子還要多多向你請教呢，你我也不必這麼拜來拜去了，我其實不喜歡那一套。不如棄掉那些俗禮，你我做個忘年交如何？”藥人聞言，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好，好一個忘年交，小友還真是一個特別之人。”隨後藥人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的童子，不過頭發卻是白色。麵容沒有半絲皺紋。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仙風道骨，披有一身很威武的火紅色鎧甲，靈氣逼人，鶴發童顏對此刻的藥人是完美的形容。

何奈何看的一愣，問道：“藥老前輩，你怎麼突然變成一個童子的樣子了？”藥人變化的童子說話聲音雖然是娃娃音，但是語氣卻十分老成地說道：“小友有所不知，老夫當初剛開靈智之時，化作藥靈變成人身就是如此了，然而修行數千年，身體依然是一點變化也沒有，所有我還是希望，何小兄弟能幫我取得那枚造化丹。老夫必有重謝。”何奈何感覺有些好笑，這麼一個小孩張嘴老夫閉嘴老夫的，不過他心裏清楚，眼前這個童子絕對是一個活了數千年的老怪物。雖說心裏感覺好笑，表麵上卻是一臉正色的說道：“那是自然，我何奈何不僅是一個有愛心有原則有底線有擔當的正人君子，而且還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的重情重義之人。這事我是義不容辭。”何奈何其實還是有私心的。他要是不答應去參加丹道盛會，以他現在窮的連一顆藥草都買不到的家底，哪裏來的免費藥草讓自己練手。兩人雖然是各有所需，卻是一拍即合。

忽然，有一個聲音在藏龍鎮回響開來。“九皇子，你如今已是窮途末路，何不乖乖束手就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