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全身上下密密麻麻布滿了傷痕,有鞭傷、燙傷、烙印,腰部位置還有一條長長的猙獰的疤痕。
裏麵空空的,少了一顆腎。
那群惡魔沒有打麻藥,甚至連手術刀都生鏽了。
在我清醒時,劃開我的肚子,硬生生地剜去了我的腎臟。
整個手術台和地上都是血,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
他們說這是我的報應,誰讓我設計傷害趙雪。
可我根本就沒有,我是被誣陷的。
望著鏡子裏憔悴的自己,我控製不住地嚎啕大哭起來。
趙家不是我的家,我隻是趙家的一個養女。
現在他們的親生女兒也就是趙雪找回來了,我也該離開了。
而且我了解趙雪,如果我留在這裏,她一定不會罷休的。
所以在隔天一大早,我沒和任何人打招呼,隻留下一份書信給趙母就走了。
過去我依靠著趙家的資助在國外念書,現在我沒錢,肯定不能繼續讀了。
我又沒有學曆,隻能先找份簡單的工資混個溫飽。
這時,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安念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可以讓我去她家旗下的夜店做服務生,可以包吃住。
我已經不是過去的千金大小姐,人家能幫我已經很好了,我沒有選擇的權利。
於是,我穿上她給我準備的衣服,推開了666包廂的門。
門一打開,我才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包廂裏的人都是我以前認識的富家子弟,坐在沙發上被人群簇擁的正是陸承謹和趙雪。
陸承謹銳利的目光像鷹一樣捕捉到我,他目光陰鷙,臉色沉鬱,周身散發著凜冽的寒意。
我知道他一定又以為我為了故意勾引他,甚至不惜來這裏假扮服務員。
我剛想離開,就有人認出了我。
“喲,這不是曾經的趙家大小姐嗎?怎麼變成了一個瘸子?”
說著,那人還學著我一瘸一拐地走路,引得在場的人全都捧腹大笑。
“之前就聽說她一直對陸少死纏爛打,沒想到竟然還追到了這裏,可我們陸少已經和趙雪嫂子訂婚了,她可沒機會了。”
“以前就沒機會,現在還成了殘廢,我就是個瞎子,也能知道選誰?”
這些人笑得更加大聲肆意。
過去我有多明媚張揚,此刻的我就有多狼狽不堪。
我默默攥緊了拳頭,卻隻能忍住心底的酸楚,“不好意思,我走錯了。”
我要轉身離開時,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
對方直接將手裏整壺的紅酒全都往我頭上倒下來。
我被淋成了落湯雞,頭發濕漉漉地還在往下滴酒,裙子也染上大片紅酒漬。
那群富家子弟更是笑得前仰後翻,甚至情不自禁地拍手稱快。
仿佛我就是動物園的一隻猴子,被他們隨意戲弄,毫無尊嚴。
而始作俑者卻隻是掛著笑容,語調輕鬆,“不好意思啊,我手沒拿穩,不過是你自己撞的我,就怪不了我咯。”
話音剛落,大家又是一頓哄堂大笑。
而陸承謹神色慵懶,靠在沙發上,正在吞雲吐霧。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在縱容,不是他的意思,沒人敢這麼對我。
我狼狽地離開,身後響起那些人的奚落。
“誰讓她設計陷害阿雪,害得阿雪差點失去清白,這些都是她的報應。”
“既然她不知悔改,還來勾引妹妹的未婚夫,那就別怪我們姐妹們替天行道了。”
“好爽啊,手撕綠茶,以後有這種事還叫我。”
......
我淒然一笑,趙雪還真是有顛倒黑白的能力,把莫須有的罪名按在我頭上就算了,還拉了這麼多人一起討厭我。
感受到一道灼熱的目光,我抬眸竟然是趙寒。
他依舊是那麼惡毒,冷冷地斜了我一眼,唾棄道,“活該,誰讓你上趕著勾引人家,還以為你真的知道錯了,我還對你有幾分憐憫,誰能想到才一天你又犯了老毛病。”
我不想搭理他,他才是被趙雪蠱惑得最嚴重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