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內。
看著坐在對麵的陳總,溫迎的擔憂總算是打消了。
這位陳總,雖然年逾五十,但身材保持得特別好,一點兒也不油膩,而且眼神中透露出關愛和智慧,一看就是個成熟又有魅力的帥大叔。
這樣的大叔,勾勾手指頭,便會有無數的美女願意前仆後繼,溫迎也就沒什麼擔心了。
這般想著,溫迎的動作沒那麼拘束,還主動給陳總倒了一杯酒。
男人的目光貪婪地在溫迎露出的白皙手臂上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才笑著說道:“溫小姐,你的情況我都聽林小姐說了,攤上這麼個前夫的確是挺倒黴的。”
溫迎的柳葉眉動了一下。
“晚晚還跟你說了我的事情?”
“是呀,要不然我也不會特意趕回來,”陳總拿出合同,順勢坐到了溫迎的身側,手臂很是自然地放在了溫迎的肩膀上,“溫小姐......”
溫迎厭惡地蹙起眉頭,心中警鈴大響。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是服務員。
溫迎趁機起身開門。
服務員布完菜,很快便退了出去。
溫迎看了眼沒有關嚴實的門,又看了一眼還坐在她位置旁死賴著不走的陳總。
男人麵帶微笑,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桌上的合同。
這是個無聲的暗示。
他之所以選擇今天簽約,就是為了讓她沒得選!
恐怕之前說的開會,也是撒謊吧!
溫迎的臉隻是沉了一秒,便堆滿笑走到了陳總的身邊,給他倒了滿滿一杯酒,語氣柔和道:“謝謝陳總,陳總你可真是個好人,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不會忘的。”
門外,商時年的目光暗沉了幾分。
裏麵再度傳來男人的聲音:“這麼說,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當然知道,”溫迎的聲音已經柔得能掐出水了,“隻要陳總把這合同給我,我保證讓陳總今晚是冰火兩重天。”
男人猥瑣的笑聲從沒有關嚴實的門縫傳了出來,很是刺耳。
商時年的臉籠罩在黑暗中,一雙眼睛可怕得如同是夜裏的凶獸。
林淮忽然後悔把商時年叫過來了。
下一秒,商時年謔地轉身,大步流星往酒店門口而去。
林淮一急,脫口而出:“時年,你要去哪?”
房間裏,正在給陳總倒酒的溫迎聽到外麵的動靜,手上的動作一滯,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時年?
商時年?
“怎麼?反悔了?”
溫迎回過神,臉上笑意不減,“陳總,咱們可要先說好了,我要是陪了你,你就要把合同給我。”
陳總抬手便要撫摸溫迎白嫩嫩的臉頰,被溫迎不動聲色地避了過去。
撲了空的陳總不悅:“碰都不讓碰,還談什麼合作?”
溫迎眼波流轉,風情萬種:“你還沒有回答人家的話呢。”
陳總心癢難耐。
溫迎雖然不是大美女,但長相柔美骨子堅韌的她自有一種風情,“當然,隻要你陪了我,我就把合同給你!”
“這可是你說的,”溫迎唇角慢慢勾起,柔和的笑意被銳利的目光取而代之,“不知道你所在的單位,知道您私底下的德行,會如何處置?!”
“怎麼,你還想舉報我?!你沒憑沒據的,會有人信你嗎?”陳總見溫迎的態度變了,意識到了不對勁,他不屑的起身,“我願意幫你,是你的福氣,不識好歹那就算了。”
說完,拿起桌上的合同氣勢洶洶往門口走。
仿佛錯的是溫迎。
溫迎慢條斯理地拿出包裏的錄音筆:“如果,我錄下了我們的對話呢?!”
陳總腳步頓住,不可思議地轉過身,“你竟然帶錄音筆?!”
溫迎笑了一下。
她是主播,平時少不了應酬,遇到鹹豬手的概率還挺高的,所以一直有隨身帶著錄音筆的習慣。
沒想到,今天遇到的又是衣冠禽獸。
溫迎走流程都已經走出經驗了:“陳總,你該做出決定了。”
陳總默了兩秒,忽然像是一頭發怒的獵豹,撲了過來。
溫迎習以為常,抄起桌上的酒瓶敲碎,將裂口對準了陳總。
她皺了一下眉,但很快又鬆開,笑容如嫣,“陳總,隻是一塊地而已,我又不是不給錢,至於到了拚命這一步嗎?”
陳總臉色微變。
為了一塊地,的確不至於到了拚命的地步。
可他——
“行!給你就給你,你把錄音給我!”陳總咬著牙,不甘的說道。
溫迎微微一笑,臉上白了一個度:“成交。”
此時,在京都堵得水泄不通的車道,林淮坐在後座的位置上,努力地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連餘光都不敢看商時年。
雖然看不到商時年的表情,但車內的低氣壓已經告訴他,商時年到底有多生氣了。
不過,他有個問題不明白。
商時年不是在找溫迎品行不端的證據嗎?
這出軌可是妥妥的品行不端。
他應該高興才對呀?
忽地,車子打了大大的轉彎,林淮的下巴差點沒有撞到前排的座椅。
他還沒來得及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車子就像是離弦的箭,飛回到了天藻閣酒店門口。
車子堪堪停穩,商時年便推開門,大步流星地重新回到了包間門口。
包間的門已經嚴絲合縫的關上。
透不出一絲光亮。
商時年金絲眼鏡後的眸子溢出嘲諷二字。
他轉身便要走,卻聽到門裏飄出低低的哭泣,克製而又隱忍。
他的心臟一揪,推開門,一眼看到縮在角落的溫迎胸口那抹刺眼的紅時,瞳孔狠狠一怔!
他大步流星走了進去,語氣冷沉:“你怎麼受傷了?”
走近了,他才看到溫迎胸口插著的是一塊玻璃碎片。
也看到溫迎脫下一側衣服裸露的大片大片白色如雪的肌膚。
他的喉結一滾。
見走進來的人竟然是商時年,溫迎似是想到了什麼,停下了遮擋的動作,故作輕鬆道:“玻璃渣子刺進去了,你幫我拔出來吧。”
敲酒瓶的時候太用力了,當時碎玻璃就刺進了肉裏,她沒吭聲,強撐著等那個陳總簽了合同離開,才倒下。
“我送你去醫院!”商時年彎腰抱起溫迎。
“不用,你幫我把玻璃渣子拔出來就可以了,”溫迎吐出一口氣,眨了好幾眼,等眼睫毛上氤氳的霧氣都散去了,才閉上眼,“太疼了,我下不去手。”
商時年呼吸狠狠一滯。
閉著眼睛的溫迎,長長的睫毛上還有沒有散去的水珠,慘白的臉上紅唇嬌豔欲滴,輕輕抿著,很是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