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
下午四點。
距離領證過去六個多小時了,溫媽媽還在拿著溫迎和商時年的照片,翻來覆去地看。
溫迎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媽,你快休息吧,這結婚證,還能看出花來?”
溫媽媽寵愛地睨了一眼女兒,心滿意足地說道,“看到終於有人照顧你,媽媽當然是高興了,對了,你不是說時年會過來嗎,他什麼時候到?”
“他說四點半到。”
拿回結婚證之後,媽媽就要求要見見商時年。
溫迎知道,媽媽這是擔心結婚證是假的。
為了能讓媽媽安心,盡快做手術,溫迎隻好給商時年打電話,讓他過來。
商時年看上去冷冷淡淡,不近人情,但還挺好說話的,一口就答應了。
就在這個時候,放在床頭櫃的手機亮了一下。
溫迎掃了一眼,神色陡然一變。
“媽,公司那邊有點事,我先過去處理一下,”趕在溫媽媽看過來之前,溫迎拿起手機,“一會兒商時年來了,你和他說一聲。”
話落,人已經到了門外。
溫媽媽看著已經沒了人影的門口,擔憂地皺了皺眉。
她的女兒,她是最清楚的。
有什麼事都自己扛著。
這也是為什麼,她那麼擔心自己走了之後,會沒有人照顧女兒的原因。
她希望,有個人,能幫她的女兒分擔分擔。
溫媽媽的視線落到了照片上五官分明的男人身上。
她有種預感,這個男人,是可以給她女兒幸福的。
......
溫迎出了醫院,眼淚才敢在眼眶裏打轉了。
劉修遠那個王八蛋!
剛才那條消息是他發的。
說是墓園那邊已經動工了!
醫院門口,車輛來來往往,卻沒有一輛空車。
心急如焚的溫迎正打算打開打車軟件,卻看到了不遠處商時年的車子。
早上就是坐著商時年的車子去民政局的,溫迎記得他的車牌號。
顧不得許多,溫迎快步跑了過去,焦急地敲打著車窗。
車內,商時年微微眯了眯眸,卻在覷見溫迎微微發紅的眼眸之際,仿佛是被人勒住了喉頭。
鬼使神差之下,他開了副駕的車門:“怎麼了?”
“可以送我去城北的墓園嗎?”溫迎問話的同時,已經坐上車子了。
不是事態緊急,她絕對不會這麼麻煩商時年的。
畢竟,他們是協議婚姻。
商時年精明的眸子幽暗了幾分。
他過來是為了見溫媽媽的。
突然又改變計劃,他很不喜歡。
喉結艱澀地滑動了好幾下,他握緊了方向盤:“係好安全帶。”
溫迎一喜:“謝謝。”
她的嗓音清甜,宛如是清冽甜美的泉水。
無端地攪動著商時年的心湖。
他蹙了蹙眉,修長的手指捏緊了方向盤。
溫迎忙著給劉修遠打電話,並未注意到商時年的不對勁。
然而,她到了墓園,還是沒有打通劉修遠的電話!
他的電話沒有關機!
故意不接自己的電話,就是為了搞她的心態!
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那麼惡劣!
車子堪堪停穩,溫迎便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往墓園而去。
她經常會來墓園和孩子說話,對這裏的路線早已熟稔在心了。
何況墓園裏,隻有一個地方站滿了好些人。
商時年下車,夕陽落到鏡片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掩去了他眼眸裏的審視。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那跌跌撞撞的身影。
又看了一眼墓園的名字。
他知道這個地方。
是那個孩子的墳墓。
想到那個孩子,商時年精明的眸子裏泛起一絲漣漪。
當年,為了把溫迎肚子裏的孩子帶回商家,他讓醫生找到了一個剛出生沒多久就去世的孩子,謊稱是溫迎的孩子。
那墳裏的孩子,應該就是那個孩子。
此時,溫迎已經到了墳前。
“劉修遠呢?”溫迎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逡巡一圈,卻並沒有找到劉修遠。
“妹妹。”
一道嗲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溫迎仿佛是觸電般,不可置信地轉頭。
身後,站著一個和她有幾分相似的女人。
隻不過,雖然她的五官也很精致漂亮,但那雙眼睛裏卻透露著滿滿的算計,讓人一眼便覺得市儈和不好相處。
“你怎麼會在這?劉修遠呢?”溫迎蹙眉。
眼前的人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溫曼曼。
幾年前,為了搶奪爸爸的財產她曾經出現過,爸爸去世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這麼多年沒見麵,她似乎活得比以前更滋潤了。
那一身的名牌,則是最好的證明。
溫曼曼看著溫迎,捂著嘴巴笑了起來:“哈哈,我的傻妹妹,你該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和修遠已經結婚了吧?”
溫迎臉色微變:“結婚?!你們什麼時候結的婚?!”
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溫曼曼勾了勾唇角,笑得莫測高深,一開口,聲音卻是嗲嗲的:“當然是你們離婚之後了,你們一離婚,修遠就迫不及待地娶了我!”
溫迎仿佛是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爸爸是二婚,頭婚因為溫曼曼的媽媽孫麗榮嫌爸爸家裏窮,帶著女兒跑了。
後來孫麗榮知道爸爸發達了,竟然厚顏無恥的回來要分家產。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無論孫麗榮跑到家裏鬧,還是法院鬧,都沒有拿到一分錢。
突然有一天,孫麗榮就不來了。
當時家裏人還挺高興的,可三年後,她和劉修遠結婚,家裏的錢還是被......
溫迎慢慢地瞪大了瞳孔,呼吸狠狠一滯:“所以!劉修遠和我結婚,是為了你!?”
溫曼曼笑得很是恣意,眼底的得意在肆無忌憚的流動:“妹妹,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啪!”溫曼曼還沒有說完,溫迎抬手,便是響亮的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這一巴掌,她用了十足的力氣。
溫曼曼的臉上馬上就浮現出一座五指山。
她偽裝的夾子音瞬間破功,嗓音尖銳:“你......你竟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