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落日西斜，暮雲合璧，蔚藍的天被夕陽裝點得富麗堂皇，疏散的陽光從枝葉縫隙透下，投到陸嘉凝周身。

陸嘉凝下班站在公司門口，用手機搜索著GM集團附近的租房信息，確認了行徑方向後踏上地鐵。

正值下班高 峰期，車廂內擠了不少人，男女老少，或看手機，或與同伴閑聊，或聽歌發呆。

陸嘉凝隻有擠上地鐵才能感覺到自己也是一個平凡至極的普通人，搭上地鐵也清醒回來，自己有妹妹要救，有日子要過，而不隻是一個麻木的工作機器。

陸嘉凝到達淮江新城站，夜幕降臨，繁華的CBD，燈火通明霓虹燈在各色建築物上閃爍。車輪飛馳，人 流如潮。

陸嘉凝選了兩套房子，價格都不貴的小區。選小區的話能避免李淑玉一家和張虎的騷擾，門口保安攔著，或者有鄰居，也不至於被他們胡攪蠻纏太厲害。

“陸小姐你看，隻是一房一廳哈，南北通透，就是不能明火，沒陽台噢。”中介張姐熱情地介紹。

陸嘉凝看著著雅淨整潔的客廳，房子倒是不大，卻非常安靜，基本家電配齊。陸嘉凝環顧了房子一周，有些猶豫遲疑。

張姐看出了陸嘉凝的心思，便又開口道，“這個勝在便宜，也在您的預算內，要明火廚房帶陽台的話，在隔壁棟也有，就可能會貴一些些。您看一下要不要過去那邊看一下，那邊那個剛退租不久的。”

陸嘉凝選的這個小區時公司和陸鹿醫院的折中點，想著有廚房可以做飯的話，平時可以煲點湯過去給陸鹿補補身子，偶爾可以做做晚飯。

張姐帶陸嘉凝到第二套房子，第二套房子跟她發給陸嘉凝到照片沒有什麼區別，不存在與圖片不符的情況，各方麵都達到了陸嘉凝的預期。

張姐帶的客戶多，也知道陸嘉凝是很滿意這套房子的，便欣喜開口，這一棟都是新房噢，門鎖房東也說可以自己換門鎖。安全得咧。”

“就這套吧。”陸嘉凝在心裏糾結了許久後，終於下定決心，“約一下房東改天簽合同吧。”

陸嘉凝環視這個小房子，也很滿意，甚是感歎，一舉三得，一來可以不用麻煩那個免費老公來，二來離工作也近，三來離陸鹿也近。

婦幼醫院裏，每個人臉上都充斥著焦慮擔憂，時不時的哭泣聲，護士的不停叫號聲，在陸嘉凝早就習以為常，手上拎著水果和雞湯，推開了陸鹿的病房門。

陸鹿嬌小的背影，在抬頭望著窗外，因為背對著，陸嘉凝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開口輕聲叫喚：“鹿鹿？”

陸鹿聽到熟悉的聲音後，慌忙把臉上的淚痕擦幹，微笑轉頭，回應道：“姐姐來啦！”

“最近怎麼樣呀。”陸嘉凝陸鹿的小動作收盡眼底，心不免一揪，放下東西關切地問道，“有沒有聽醫生的話呀。”

“跟之前一樣呀。”陸鹿回答，看了眼牆上的時間，問道，“姐姐這麼晚過來，是出什麼事了嗎？”

陸鹿也知道自己家裏的情況，吸血衝動媽媽和哥哥，唯有這個不是親生的姐姐對自己才是親人，也沒有因為自己的病不離不棄。

陸嘉凝把雞湯拿出來，端給已經躺好的陸鹿，收回視線，語氣平和：“過來看看你呀，我下周開始到gm集團上班啦，所以在這附近租了個房子，以後就可以隔三差五來看你啦。”

“真的嗎，那太好了。”陸鹿知道姐姐終於要從她那素未謀麵的姐夫家搬出來後，非常開心，。

但一想到因為自己的原因，姐姐跟一個不認識的人結婚，雀躍的心情又被壓了下去，低頭，神色晦暗不明，柔聲問道：“姐姐，那現在那個男人還沒有回家嗎？”

陸嘉凝聽到那個男人明顯一愣，轉而笑道：“不回家不好嗎？別想太多喲，姐姐是自願結婚的，省了不少事呢。”

陸鹿安靜了一會，遲疑道：“真的自願嗎？姐姐不能因為我，放棄自己的幸福呀。”說到後麵，話語中帶著哽咽，“我不治療也沒關係的，姐姐，你不要有負擔。”

隻要陸嘉凝能幸福，陸鹿不治病也沒關係的，反正自己是爛人生的。想到這裏喉頭一哽，眼淚不受控製流了下來。

陸鹿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有些狼狽，立即撇過頭，咬緊下唇，試圖控製淚水，但全身都開始發顫，手揪著胸口的衣服，似乎被情緒悶的透不過氣來。

陸嘉凝見狀，心底塵封已久的情緒洶湧撲來，鼻子一酸 ，眼眶瞬間蓄滿淚水，隱忍許久清淚還是緩緩流下。

陸嘉凝將陸鹿緊緊抱住，期間慌忙將眼淚擦掉。

“不能放棄治療，你是我妹妹，也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不幫你治病，誰給你治病。”

陸嘉凝眼眶通紅，眼眶掛著淚珠，漂亮的眼睛裏，滿是倔強與不甘。

“好啦，鹿鹿，情緒波動不要太激烈噢，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陸嘉凝鬆開陸鹿，輕輕給陸鹿擦掉臉上的眼淚。

陸嘉凝柔聲細語地哄道：“好好配合治療，我一定不會放棄你的，你也不要放棄自己，你人生還那麼長。”陸嘉凝鼓舞的不僅是陸鹿，也是自己。

夜色越來越濃，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星光稀疏。

陸嘉凝走出醫院大門，腳步不受控地虛晃了下，睫毛微微顫動著，隨後她看了一圈四周，四下無人淚水終於肆無忌憚地滑落。

陸嘉凝無力地蹲到了地上，覺得胸口好像被什麼紮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痛楚洶湧至極，悲傷的情緒，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陸嘉凝覺得這些日子真的太難熬了，原本陸鹿沒有說剛才那些話，她都不至於情緒失控，妹妹說要放棄治療的那一刻，陸嘉凝是絕望的。

“凝凝？”

陸嘉凝聽見麵前有人叫自己，抬頭，瞳孔放大，詫異地看著眼前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