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激起了她的勝負欲。
等我們出菜市場的時候,外麵太陽熱火朝天,快要把人烤化似的。
剛要開車回家,我收到鄰居打來的電話:“喂,康寧,我聽見你們家有人喊救命,可你婆婆不是植物人嗎?她哪會說話?要不你快點回家來看看吧。”
掛斷電話後,我望向坐在副駕駛位的荊湉湉。
荊湉湉一臉慌張:“阿姨不是好好待在家裏嗎?難道是有小偷進去偷東西了?”
我雖然麵上神色緊張,但還是不緊不慢開著車,能多曬會就多曬會,曬死最好!
荊湉湉在一旁著急了:“你開快點啊,你婆婆都出事了還不著急,等蔣毅回來我就給他告狀!”
“我的駕照是剛考下來的,我還不太會開車。”我急的冒出兩滴眼淚。
張品蘭從輪椅上掉了下來,此時臉部衝下,身上布滿紅疹。
陽台的門被死死的鎖住。
顯然是故意有人把張品蘭關在這裏的。
見到這幕,荊湉湉趕緊渾身上下摸索鑰匙:“我記得我明明放裏麵了啊......”
我順著她的話題繼續問下去:“是你把我婆婆鎖在陽台的?你的心可真狠啊,她隻是個年邁的植物人老太太而已。”
荊湉湉急了:“康寧!不是你說讓我把她關在陽台的嗎?都怪你!都怪你叫我下去買菜,不然我怎麼會把阿姨鎖在陽台?”
狗急了才會反咬人一口。
我是故意把荊湉湉給叫出來選菜,剛開始她支支吾吾不肯出來,說張品蘭身邊不能沒人。
我假意在電話裏歎息:“讓你給你蔣毅哥哥做飯就這麼難啊,婆婆身邊沒人沒事的,之前我也會把她放在輪椅上讓她在陽台曬著去買菜,正好讓她的身體多曬曬陽光。”
但我沒想到的是,荊湉湉居然會給陽台上把鎖!
與此同時,蔣毅也衝門而進。
在他不停撞擊門的前提下,陽台的推拉門終於被打開。
地上的張品蘭被蔣毅抱到床上。
她穿著長裙,小腿上起了幾個紅疹,應該是她對磨砂膏過敏起了反應。
剛塗了磨砂膏又經過太陽暴曬,現在不想起紅疹都難。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蔣毅就將我拉出來,對我劈頭蓋臉的一頓指責。
“你就不能好好照顧我媽嗎?為什麼會把她鎖在陽台,你自己想買菜就出去買啊,我媽是植物人,又不會亂跑。”
“康寧,我媽已經為我們的婚事操碎了心,當初她不同意我們結婚,摔下樓梯成了植物人,但就是這樣我還是娶了你,我以為你會好好照顧我媽的。”
我立刻反駁:“是我把你媽鎖在陽台的嗎?荊湉湉是你找來的,照顧你媽出了問題你把錯誤歸咎在我身上?”
“你要是接受不了我,我們可以離婚啊。”我輕飄飄的說道。
蔣毅此刻卻一下子慌了神:“我不同意離婚。”
我沒再理他。
半夜,荊湉湉終於發現張品蘭身上起滿了紅疹。
她弱弱的敲響房門,剛想伸手推開,在屋內的我立刻打開門。
四目相對。
“那個......我想找蔣毅哥哥,阿姨身上起了好多紅疹子......”
我披上衣服和她一起去看張品蘭。
楚京京眉間的擔憂像是裝的一樣:“康寧,不然我們打120吧,阿姨這樣會有生命危險的吧?”
我撇了她一眼:“當然好啊!那我現在就去把蔣毅叫醒,但是如果他知道是你照顧婆婆的時候起的紅疹,應該會對你生氣的吧。”
“命重要,我這就叫醒他。”我又補了一句。
還沒來得及轉身,荊湉湉便拉住我的手腕:“康寧姐,你先等會兒,我之前學過醫,我應該能看阿姨身上的病。”
半晌,她悻悻的說道:“沒事了,阿姨身上就是普通的紅疹,死不了人的,最多就是很癢而已。”
“而且阿姨現在是植物人,她感覺不到的,這紅疹很快就會消下去的,而且我感覺我們不用打120。”
“救護車來的話很麻煩,還會吵醒蔣毅哥哥,現在救護車的費用也蠻貴的,所以我們還是省點錢吧。”
她是怕蔣毅將她趕出去才這樣說的。
我本來有另一手打算,如果荊湉湉非要堅持送張品蘭去醫院的話,那麼剛剛荊湉湉那套說辭就是我的。
現在荊湉湉自己跳進火坑,那就相當於事半功倍了。
我蹙起眉頭:“啊?真的嗎?婆婆不會有事吧?這種疹子很癢的,還是趕緊送去醫院比較好。”
見我執意,荊湉湉隻能再次阻止。
她拉住我的手:“沒事的康寧姐,你快回去睡覺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還有,你千萬不要告訴蔣毅哥啊,他知道了肯定會擔心的,也上不好班了。”
半夜,我聽到客廳有翻箱倒櫃的聲音。
我躡手躡腳的下床。
客廳是全黑的狀態,因為房子是在陰麵的原因,平時就不容易見到太陽光。
所以每次太陽光照到陽台上的時候,我都會推張品蘭曬太陽。
上輩子張品蘭醒後,第一件事便是指責我沒有將她的皮膚養的光亮。
當時我就應該問她,是要自己的身體,還是要白淨的皮膚。
現在我已經悄悄的打開房門,客廳中間坐著個披著床單的人,她把頭蒙住,我看不清她的大致身形。
難道是有小偷進家了?
就在我準備報警時,蒙著被子的人突然開口:“癢死我了、癢死我了!藥到底在哪啊?”
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是我婆婆張品蘭!
她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還是說,她摔成植物人的事情是假的?
我壓下狂跳的心臟,慢慢的回到臥室躺在床上。
一夜無眠。
仔細想想,從張品蘭摔成植物人到現在,確實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上次拿走那床鵝絨被就是最好的例子,她的額頭,動了下。
似乎是在不滿足我的做法。
但我想不通,張品蘭為什麼要裝暈這麼多年呢?
這天下午,我買菜回家的時候偶遇到一直給張品蘭看病的家庭醫生。
看方向,應該是從我家剛下來。
但我記得,今天不是蘇醫生看病的日子。
“蘇醫生,你是去我家了嗎?”
男人扶了扶黑色邊框的眼睛:“對,我覺得你婆婆這兩天可能會醒,便時常去看著點,畢竟她是我的病人。”
說完還心虛的不敢和我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