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死在了和陳煜成親之前。
我的死對他來說好像沒那麼重要,他依舊每日按時點卯查案。
聽說陳煜破了那妖貓案後,便向聖上求了賜婚的旨意。
隻是一直到十裏紅妝鋪滿了長安城的街道,我卻也未見得新娘的麵貌。
陳煜,原來你愛一個人會將她保護的這麼好......
終於,我化作一縷薄霧消失在了空氣中。
沒有看到,一向鐵麵無情的陳煜,赤紅著雙眼從花轎中捧出一座牌位——吾妻蘭音之位。
......
“你知道陳煜為什麼會答應與你訂親嗎?”
“當年陳煜的阿娘病重,是你母親給了他一筆錢。”
“他為了報恩,才答應了你母親在你及笄之後娶你。”
“他是大理寺最年輕的少卿,以後會是大理寺卿,更會是當朝宰輔,難道你想讓別人都知道他的妻子是一個話都說不出來的啞巴嗎?”
麵對薑雪寧的咄咄逼問,我張張嘴,想要解釋什麼。
可我無從反駁,也無法反駁。
沒錯,我是一個啞巴。
淚水瞬間充盈眼眶,我隻能不知所措的用手指比劃著。
【對不起,我不知道。】
“那你現在知道了,可以放過他嗎?他受了你家的恩惠無法開口,所以退婚之事隻能由你去提。我承認我喜歡陳煜,並且我也認為我是唯一能配得上陳煜的人,我們性格合適,辦案時更是契合。所以蘭音,你成全我們吧。”
發現薑雪寧能看懂我的手語之後,除了震驚還有痛心。
原來陳煜連手語都教給你了嗎?
“你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過他了吧?你們每次見麵可以聊的事情是不是也越來越少了?”
“因為你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對了,他三天前感染風寒的事,你也不知道吧?”
我咬緊自己的嘴唇,緊緊攥著手裏的那枚雙魚玉佩。
我不知道。
我對他總是一無所知。
每次和陳煜見麵,大多也都是我一個人伸著手不斷的比劃,想告訴他在沒有見到他的日子裏,我做了什麼,吃了什麼,想了什麼。
而陳煜大多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隻偶爾點頭作為回應。
如果我鬧著要陳煜陪我聊聊天,陳煜也會告訴我一些他的事情。
但是我聽不懂,我不懂何為為官之道,不懂如何破案洗冤,也不懂他心中的鴻鵠之誌。
隻是他每每談論起自己在做的事情時,那種運籌帷幄的神情,讓我自卑。
而我和他,最終還是會落回到兩兩相望,卻相顧無言的地步。
陳煜就像是一場夢。
我曾以為,隻要我不醒,那他就不會離開。
可是我卻忽略了,我與他而言是一個負擔。
他不應該被我困於此處,他應該有更好的未來。
最終我下定了決心,對著薑雪寧點點頭,表示自己會離開陳煜。
薑雪寧似乎有些驚訝,驚訝我會答應的如此幹脆。
她張了張嘴想和我再說些什麼,最終卻還是轉身離去。
而我獨自在茶樓坐了很久,還是身旁的玲瓏喚了我三四次,才將我從思緒中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