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月考的時候。
玄離出的那些題賊變態,恨不得將大虞上下五百年的曆史全部囊括在一張考卷上。
我每次考試的時候,都要找虞展瞳要小抄。
他以前每次給完我小抄,考試完都要很嫌棄地看著我,說:「若白姐姐,你這樣的爛成績,以後可怎麼嫁得出去喲。」
我瞥見虞展宸從遠處走過來,立馬「呸呸呸」三口,「瞳言無忌,瞳言無忌。」
我倆這場革命友情一直延續到我去了沙場。
後來,我自戰場回來,最先找的就是他,拉著他一起做紈絝,哦,還拉著他當我狗頭軍師。
我跟虞展宸戀愛後,覺得自己那漢子的形象委實有些搓了。
像模像樣地讓屬下搞來了一套很妖嬈的衣服,打算穿著去跟虞展宸約會。
專門先去到他府上給他看一眼,想聽聽他的意見。他望著我那套花裏胡哨的衣服,瞪直了眼,「若白姐姐,你扮火雞呢!」
我憋著對他的不滿,「什麼火雞,這是京都現下最流行的孔雀裝,怎麼樣,性感嗎?」
他上上下下將我看了一遍,給了我五個字:「你隻是姓敢。」
我:「......」這熊孩子十年如一日,嘴巴毒。
在虞展宸登基後,他自請去了離北做了禹王。
不過,虞展宸這麼說,我當然要關心關心他的終生大事,於是著人去問他有沒有成家的打算,打算幾時生孩子,如果生,麻煩順便幫我也生一個。
結果,虞展瞳從遙遠的離北回了我八個字,「不婚主義,了解一下。」
這小孩兒,在給我添堵的路上,真是越大越精準。
柳貴妃在我這裏顯擺完一圈後,我依舊過著有錢就跟幾位太妃打麻將的老年生活。
但約莫是我前些年太順了,老天爺都看不下去,專門送來了柳貴妃來給我添堵。
她隔三岔五就要來我這裏一趟,依舊是那身鳳袍,頭戴九尾鳳簪,正紅胭脂紅的紅紅火火恍恍惚惚,提醒我該讓位了。
哦,她還順便跟我講講她與陛下的戀愛史。
她來了我這裏五趟,我被迫知道了她與虞展宸相識相戀的全過程。
有些無聊,三兩句話的事。
她原是虞展宸府上的通房丫鬟,睡出了感情。
隻是奈何後來我從戰場回來了,她便被虞展宸送出了府。
虞展宸仁至義盡地給了她一筆錢,還將她的賣身契也還給了她,讓她跟家人團圓。
現在陛下舊情難忘,又將她接回身邊,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連帶將她父親提拔成了戶部尚書。
我評價:「確實挺符合話本子上成熟戀愛的條件,一波三折後,有情人終成眷屬。」
如花評價:「原來真的是陛下的初戀啊。」
她顯然對我這麼冷淡的反應不滿意,於是給我上細節。
「你離開京都的那五年,是我陪陛下度過的最難熬的五年。那時的京都才是真正的人間煉獄,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你喝的哪杯酒水吃下的哪頓飯,就是送你去地府探路的最後一頓。你也永遠都不知道,你哪次出門,將會成為你最後一次出門。」
「我曾陪著他一起在五皇子的追殺中殺出重圍,為了躲避二皇子的暗殺,我曾跟他一起在地窖裏躲了三個月。我們才是真正的生死與共,患難同存。」
......
這日,她來時,我剛好發了月錢,約上幾位太妃一起搓麻將。
她進了門,我們忙著洗牌,沒人空得出時間搭理她。
她在門口咋咋呼呼了一陣子,見我沒有跟平時一樣看貓貓狗狗似的,慈愛地看她一眼,開始找我的茬。
「怎麼妹妹來了,也不招呼一下,皇後姐姐這待客之道也忒無禮了些。」
我依舊摸著牌,在思考到底是丟幺雞還是丟九條。
幺雞上次一炮三響,不保險,於是,我決定丟九條。
正是我要丟出去之際,柳貴妃扭著腰扭到了我身邊,拽了一下我的手。
她的鳳袍有些廣,這一拽,將我前麵的牌全部掃了出去。
我笑了,真好,我這把牌爛的要死,指定贏不了。
於是,我慈愛地看了她一眼,對她說了一句:「謝謝。」
並在心裏補充了一句:但是,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