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每當夜深人靜，素蘭悄然無聲的來到道遠房間，兩人秉燭夜談至天將明。此中深情，自不用文字言表。

師兄的金瘡藥著實管用，三日過後，道遠的傷口全部愈合，已能如常走動。“姐姐，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今夜開始，我們繼續去殿前同修吧！師父估計還得一段時間出關，我們也隻好邊修邊等，待他出關後再論了。”

“弟弟，你能這樣想，我甚感欣慰。如若有情，不急於這一時片刻。我想提醒你一下，小心你的大師兄和二師兄之流，他們恐將會對你不利。”素蘭怎能不知道淨、道存之心，可與天師承諾在先，素蘭不能明確告知道遠。自己曾發誓，不會幹涉道觀所有人的所為，一切皆有道遠的師父掌控。如若自己違背誓言，今生恐將再也不能與道遠相見。

“姐姐，我心裏有數。畢竟有師父在，量他們也不敢做的太過份。”

“弟弟，可他們......”素蘭聽道遠如此不以為然，以為有師父在，大師兄他們就不敢過於妄為。這讓素蘭差點忍不住，說出道淨一夥在殿前偷議的事實。可話到嘴邊，素蘭又想起了天師對自己的一再吩咐，隻好生生忍住。

“他們怎麼了？姐姐，你真的不用過於敏感。他們隻會耍耍小心思，貪圖些錢財而已，還不至於想著害我性命吧！”道遠看著素蘭擔憂的表情，忙微笑著安撫素蘭。

“這個道遠心也太單純了，以為人人都像他一樣無害人之心。可明明我知道那些人是什麼樣的心，但卻不能明說。依道淨一夥所依，恐真的要對道遠下毒手。我若信守誓言，道遠必將逃不過亡命之劫。可我要言明，自己將魂飛魄散。這該如何是好呢？”素蘭聽道遠根本沒有一點在意的意思，真的替道遠異常擔憂。“如若道遠真的有性命之憂，我就是魂飛魄散，也要不讓道遠遭受此難。”

素蘭已然決定，於是麵若桃花盈盈一笑。對道遠說道：“沒啥！姐姐就是希望你留點心眼，不要把任何人都想的本性不壞。世道人心難測，有時多考慮些，總比毫無危機要好。道遠，你說是不是？”說著，素蘭汪汪雙目，看著道遠。

道遠輕撫素蘭長發，“姐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這個世上，畢竟表麵難辨人之好壞。多些謹慎，才能讓自己不陷圈套。可我們畢竟是師兄弟，我要像他們那樣心胸狹小，這個道觀還怎有安寧？吃虧是福！隻要他們不太過份，還是由他們折騰好了。”道遠貼在素蘭耳邊，輕聲相言。

“道遠，你這個傻弟弟！為人過於仁慈，就是毒害自己啊！你難道連這道理都不懂嗎？我知你本性善良。可你的善良，對於蛇蠍之輩來說，就是縱容他們。”素蘭此刻覺得道遠真的太單純了，總把事情往好的反麵考慮。

道遠抿嘴一笑，“善惡到頭終有報，我又何必去與這樣的人斤斤計較呢！姐姐，我懂你的意思。我以後注意一下，這樣行了吧？姐姐，你看你這般愁眉苦臉模樣，可就不美了哦！姐姐，我喜歡看你的笑容，你就笑笑嘛！”道遠哄著素蘭開心的說。

素蘭看著道遠一雙大眼睛，滿是殷切的神色，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淺笑。“你就不信姐姐的話，姐姐還能害你不成？我的傻弟弟。”

道遠輕擁著素蘭雙肩，咧嘴笑說：“我知姐姐是疼愛我，怎麼會不信姐姐關心我呢！我是真的聽進姐姐的話了，真的心裏留點提防了嘛！”

素蘭半依在道遠臂彎裏，看著道遠那清澈的雙目，微閉雙眼。“永遠能如此相依，還要求什麼成仙之界。”想到這，素蘭臉上泛起紅暈。

道遠看著素蘭臉上的一片丹霞不再言語，隻是不由稍稍摟緊了素蘭。兩人都靜靜的不再說話，感受此刻的溫馨，生怕一開口，就破壞了這甜美的氛圍。

良久，素蘭看到道遠如癡如醉般，即將就要把唇齒將貼上自己的紅唇。忙伸出玉脂般的纖手，擋在道遠唇上。“道遠，不能！我......我雖願意，可真的不顧一切，你我將會......將會從此無法在一起。”素蘭何嘗不想感受道遠唇舌的溫熱。但此時如若親近，自身的妖氣，會難以控製的主動吸食道遠的陽氣，那將葬送道遠的性命。素蘭隻好推開道遠，退開兩步，離開道遠的臂膀。

“姐姐，我想......想要......想要吻著你，你讓我吻著你的唇，好嗎？”道遠此刻已經無法自拔，如同著魔般上前兩步，雙手緊緊抱住素蘭，嘴唇就往素蘭唇齒間伸來。

“道遠，真的不能！我還無法控製自身那種妖性，一旦相吻，就會害了你啊！”素蘭急忙跳開，對道遠麵露態，滿麵通紅的說。

道遠看著素蘭這般急忙躲避開自己，心裏猛然一痛。“姐姐，你是心裏不願和我在一起，所以借著這樣理由來拒絕我吧！”道遠的眼神裏滿是傷心和失落，臉上表情無比痛苦，怔怔的看著麵前躲開自己的素蘭。

“弟弟，不是的！我愛你！真的愛你！但我說的也是真的，姐姐怎麼會騙你啊！”素蘭看著道遠在眼裏打轉的淚水，心裏也是一陣酸楚。

“姐姐真的愛我，會這樣不讓我親近嗎？姐姐說的要是真，怎會在道觀裏修煉這麼多年沒事？姐姐心裏不喜歡就直說，何必要我在情愛裏如此受盡折磨，最後給我這樣一個結果？”道遠說著，眼窩已湧出淚滴。

“道遠！弟弟！姐姐真的沒騙你啊！我若騙你，何必要對你這樣說。我們現在真的不能，一旦我們做了此等之事，就會真的毀了你。”素蘭看著道遠淚如泉湧，心裏是揪心的痛。上前，伸出雙手，輕輕擦去道遠臉上的淚痕。

“姐姐......”道遠一把把素蘭摟進懷裏，眼淚卻再也止不住，滴落在素蘭的背上。

素蘭輕輕拍著道遠的背，柔聲說道：“弟弟，姐姐也想能和你如常人一樣而愛，可姐姐是妖，姐姐知道自己現在的孽根。姐姐不能相愛不成，還害了你。你能明白嗎？你我如能有毫無顧忌之慮，天師怎會如此放心閉關，任由你我相聚？”素蘭此時也是淚眼朦朧，發自肺腑之言。

“姐姐，這是真的？”道遠猛的後退一步，雙手捧著素蘭的臉，看著她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素蘭雙眼通紅，梨花帶雨。“弟弟，我能騙你嗎？姐姐我就算為你丟掉性命，也不可能對你說謊啊！”

素蘭說著，緊咬下唇，淚珠滾落。

道遠看著素蘭這般神色，知道自己錯怪了素蘭，再次把素蘭緊擁在懷。“姐姐，對不起！是我太不懂你對我的愛，居然懷疑你，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深情。我該死！我就該死！”說著鬆開手站在素蘭眼前，就要抬手往自己臉上抽。

“道遠，你不清楚，姐姐不怪你。你別這樣好不好？你這樣，姐姐真的心疼。”素蘭握住道遠要抽自己的手。

過了一會，聽見了其他房間傳出聲音。素蘭一看外邊，忙說道：“弟弟，我該走了，你們那幫師兄弟要起床去做功課了。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素蘭說著，就準備離開。這時才看到道遠領口張開，脖子上玉佩卻不在了。“道遠，你師傅給你的玉佩呢？我就說今天在你懷裏，怎麼沒事呢？”

“這個......，嗬嗬......！我知道玉佩會對姐姐造成傷害，在你來這之前，我就取下放在枕下了。”道遠有種做錯事被發現的尷尬，笑著對素蘭說。

“你呀......？那可是你的保命符，任何時候都不能取下。你要再有這樣下次，姐姐可不會再來見你了。”

“有你在，我不戴在脖子上也安全嘛！”看著素蘭真的生氣了，道遠連忙笑著說：“好！好！好！我聽你的話還不行，以後決不取下了。這下你放心了吧？”道遠保證到。

“哼！這還差不多！再有下次被我看到你不戴，姐姐可就再也不理了。”素蘭撅著嘴，故作生氣般。看著道遠的笑臉，又不好再強裝生氣下去。“噗嗤”一笑，“姐姐可真拿你沒辦法！好了，我走了，他們出來了。”素蘭說著，急忙身子一轉，消失在道遠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