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蕭大人，我現在衣衫不整，怕是不能與你閑談了。”桑玥直直地看著他，曼聲說道。

蕭亦衡燙手似的將她甩開，嫌惡道：“去換！”

桑玥心中冷笑，率先走向營地，正巧與蕭亦衡一前一後。

王玫娘眼睛尖，看見桑玥身上的衣衫七零八落，立刻就扯了幾個旁支的親戚，將桑玥堵在了角落裏，叫嚷起來：“你這個不檢點的東西，肯定是與蕭大人風流快活去了！你也不嫌丟人！”

“就是，就是！敗壞我門楣風聲，把你浸了豬籠也不為過！”二房的妾室馬姨娘嘀嘀咕咕地附和。

桑玥眼底寒光乍起，淩厲的視線掃過，幾個長舌婦渾身一顫，幾乎被嚇得齊齊後退了一步。

“你們說話是要負責的，憑什麼辱我女兒清白！”一道孱弱的女聲響起。

安華霜上前一步，將桑玥護在了自己的身後，縱使大病未愈，依舊有一種為母則剛的剛硬。

桑舒小小年紀，還沒到桑玥腰間高，也有樣學樣地張開雙手，將姐姐保護在身後，衝著王玫娘氣鼓鼓地道：“嬸嬸，不可以這麼說話，說瞎話是要遭報應的！”

桑玥心底緩緩流淌過一絲暖流，望著母親與妹妹的眼神逐漸變得溫.軟。

王玫娘定了定神，嘴臉醜惡地道：“哎喲，你們是一家人，肯定是互相維護！但是，她衣衫不整，白日不檢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我們到底是一家人，所以，這件事想要壓下去，也簡單，你把銀錢都交出來，我們便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

“嗤......”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桑玥笑得冷漠。

桑玥抱著胳膊，滿身的慵懶冷意，從容道：“板上釘釘？你釘的是什麼釘？說我以色侍人，你有證據嗎？我隻是在林間不慎滑倒，扯壞了衣衫，你便能如此汙蔑造謠，當心我撕爛你的嘴。”

王玫娘捏緊了拳頭，沒想到在威逼利誘之下，桑玥還能保持冷靜。

證據，她們的確是沒有的！

“你巧舌如簧......”她色厲內荏地道。

“你們這些人......”桑玥掃視了一圈，紅唇輕啟，“一路上顛沛流離，幫你們煮藥的，是我。給你們改善夥食的，是我。一次次去與官兵溝通的，是我。如今你們倒是狼心狗肺得很，得了好處就不認人？”

“這......”

被她看到的人都怯怯地低下了頭，心裏一派心虛。

此時，旁邊有官兵抬著一隻白布蓋著的擔架路過，擔架上有一條青白無力的人手垂了下來。

桑玥指著他，淡聲說道：“上一個尋釁滋事的，就是這個下場。你們心裏，自己掂量著吧。”

幾個旁支怯生生地往後退了一步，已經漏了怯，賠笑說道：“這件事，原本也不關我們什麼事......”

王玫娘眼見著大好的局勢大勢已去，心裏麵的不甘和怨恨都寫在了臉上，胸脯一起一伏地呼吸著，怒道：“桑玥，你這個賤人！”

桑玥眉心微動，手腕輕輕翻轉，露出了一塊光滑尖銳的瓷片，她欺身而上，瞬間便到了王玫娘的身前，她一手按住王玫娘的肩頭，另一隻手將瓷片抵在王玫娘的咽喉，輕輕用力。

一抹鮮血從肌膚上滾落，連帶著王玫娘滿頭的冷汗滴滴滑落。

“你......你別殺我......”王玫娘嚇得魂飛魄散，七魂丟了六魄，隻喃喃地求饒。

“你要是安分守己，這一路我還能讓你好好地走。你要是想挑事，我告訴你，”桑玥一雙明眸清澈燦爛，定定地道，“你找錯人了！”

王玫娘小雞啄米似地道：“是，是是！是......”

桑玥這才懶懶地將瓷片拿了下來，邪氣一笑，道：“還杵著幹什麼？散了。”

眾人一哄而散。

“哦？她竟是這樣蛇蠍心腸，以命要挾自己的嬸母？”

蕭亦衡端坐在馬車內，一張英俊的臉龐陰沉如夜色，眸中冷光湛湛。

旁邊，暗衛單膝跪地，向他彙報完了方才發生的一切。

“是，桑小姐手段淩厲。”

蕭亦衡嗤笑了一聲，把玩著手中的紫玉茶盞，薄唇輕啟道：“是麼？倒是我小看她了......”

流放之途崎嶇不平，在數日的顛沛流離以後，眾人抵達了距離京城八百裏的一座小城池，詠雙城。

詠雙城的州官大腹便便，親自出城迎接，對蕭亦衡點頭哈腰，十分地殷切：“府上已經備好了一些飯菜，還請蕭大人給個麵子，移步享用！”

蕭亦衡鳳眸裏的神色晦暗不定，終是徐徐點頭。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蕭亦衡進了州官府用膳，桑家流放的囚徒們也可以進驛站歇腳，雖然隻是最下等的廂房，但是對於好久沒有接觸到柔.軟床榻的囚徒們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夜色沉沉，桑玥在廂房內放了一桶熱水，褪去衣衫走進木桶，把整個人都浸泡在熱水之中，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歎。

“好久沒洗過熱水澡了......”她俏皮一笑，渾身輕鬆。

倏地，廂房窗戶發出了一聲響動，濃重的酒氣和荷爾蒙的味道襲來，將桑玥圈禁在了小小的領域之中。

桑玥眉心一擰，看著步步迫近的蕭亦衡，下意識地抬手護住胸前，以防春.光乍泄，冷聲道：“沒想到，蕭大人還有錦衣夜行的癖好？！”

蕭亦衡眼尾揚著一絲猩紅，呼吸有些粗重，淵渟嶽峙的身姿此時有些東倒西歪。

桑玥秀鼻皺了皺，敏銳地聞到了一股春毒的氣息！

他中招了！

“該死......”蕭亦衡紅著鳳眸，他在席間被城主下了藥，想要讓他與一個女子苟合，雖然他第一時間就離開了，但是依舊中了招！

現在，他見桑玥隱藏在水幕與霧氣之下若隱若現的嬌軀，一股狂躁的熱度從小腹升起，將他的理智徹底打亂！

蕭亦衡大步流星地上前，扼住桑玥的下頷，將桑玥拉進自己的懷抱，好似要把少女融化。

“唔......”桑玥拚命地掙紮，驀然瞪大了眼睛。

蕭亦衡雙唇貼近，攝人地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