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火石。”
韓文君雙手顫抖著掏出兩塊巴掌大的石頭,行走在外,不帶生火工具是萬萬不行的。
喀喀喀!
可能是第一次用這玩意兒,趙玄蹲在地上搞了半天,都沒升起火來。
“讓我來!”
韓文君嫌棄的瞪了趙玄一眼,用肩膀拱開趙玄,拿起火石頭,幾下就點燃了碎樹葉。
“衣服得脫下來烘烤!”
將篝火生了起來,趙玄很不客氣的脫得隻剩下一條褲衩,將衣服擰幹,用樹枝撐起來烘烤。
而韓文君則俏臉通紅,雙手捂在胸口,沒有去脫衣服。
“你不脫下來烘烤一下嗎?”
趙玄目光看向韓文君。
“你,把眼睛蒙上。”
韓文君咬牙切齒的道。
這狗男人,還想占便宜。
“沒東西蒙眼睛,我閉上行不行?”
趙玄聳了聳肩。
天地良心,他真沒想過占便宜。
剛剛手嘴都麻木了,一點感覺都沒有好不好?
“用我腰帶!”
趙玄話音剛落,一條帶著淡淡清香的紅腰帶已經扔了過來。
“好吧!”
趙玄隻好用腰帶蒙住雙眼。
半晌後。
才聽見對麵窸窸窣窣的脫衣聲。
其實,這紅腰帶很透的,借著火光,隱隱約約也能看見。
烘烤半個時辰,兩人衣服才烤幹。
“還是好冷啊!借你身子擋擋風。”
韓文君穿好衣服,直接走過來,挨著趙玄坐下。
“冷倒是不冷,有點餓!”
趙玄摸了摸嘰裏咕嚕的肚子,叫苦道。
“這烏漆墨黑的,上哪兒找吃的,明天再說吧!”
因為太累,兩人靠在一起,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次日。
天蒙蒙亮。
兩人就被馬蹄聲吵醒。
不過兩人睜開雙眼,頓時大眼瞪小眼。
或許是篝火熄滅有點冷,兩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啊,你個臭流氓,又占老娘便宜。”
“胡言亂語,老夫向來光明磊落。”
兩人跟觸了電似的,推開對方,從地上爬了起來。
而這一幕,卻已經被遠處一群人看得清清楚楚。
“文君,你沒事吧?”
其中一個白袍青年縱馬跑了過來,看著衣衫不整的韓文君,目中噴火。
“秦淵,怎麼是你?我阿翁呢?”
韓文君秀眉微微一皺,淡淡的問。
“韓老將軍應該在北岸,我聽說你們遇到襲擊,渡船沉了,便連夜帶著人前來救援。”
秦淵雖然跟韓文君說這話,但目光卻死死的盯著趙玄。
“秦淵,莫不是那奸相秦蒿之子?”
趙玄從這秦淵目中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殺意,不禁眯起眼睛。
“哦,那我這次還真得好好感謝你!”
韓文君眸光一閃,淡淡一笑道。
“咱們之間,什麼交情?說什麼感謝,這不是生分了嗎?”
秦淵目光從趙玄身上收回,落到韓文君身上,又是一片柔和。
不過,這抹柔和之中又帶著一絲恨意。
韓文君乃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人,詩才無雙,劍法通玄,跟燕傾城並稱為“韓燕雙絕”,十二歲便名動天下。
他作為韓文君眾多仰慕者中的佼佼者,又近水樓台,可這幾年來,也沒有得到過韓文君的青睞,秦家幾次請人到韓府說媒,也被婉拒。
可就在剛剛,他看得了什麼?
他看得了這被大宋無數文人士子、江湖豪客奉為神女的韓文君,居然跟那個在冷宮裏長大的廢物六皇子摟抱在一起。
這個六皇子。
真該死!
真該死!
真該死啊!
若這廢物不是皇家血脈,今天他非宰了這廢物不可。
秦淵內心狂怒。
“打住,咱們之間,可沒那麼深厚的交情,你自己應該心知肚明,你秦家跟我韓家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韓文君對秦淵是一點也不感冒。
雖然秦淵才華橫溢,出生高貴,但跟她理想中頂天立地的豪傑卻還相差甚遠。
最關鍵的是,他們韓家跟秦家本就對立,怎麼可能聯姻?
就算兩家長輩放下成見,可他們敢嗎?
皇帝能允許這兩個站在大宋文武巔峰的家族聯姻?
“文君,為了你,我甘願意放棄秦家嫡子的身份。”
秦淵滾鞍下馬,一臉真摯的看向韓文君。
“我早說過,我要嫁的男人必須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豪傑,就算武藝不行,也必須是屹立於詩壇的絕代才子,你先滿足這些條件,再說!”
韓文君搖了搖頭。
別說秦淵,就算是大皇子、三皇子她都看不上。
當然,也就是韓師道寵她,要是尋常人家的兒女,在她這個年齡,早就嫁做人婦了。
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
“好了,咱們先不說這些了,你昨日落水,又在此受凍了一晚,身子虛弱,還是回鞏州城修養些時日,我早命人請了大夫,備好了驅寒的湯藥。”
秦淵被拒絕,也沒有惱羞成怒,反而一臉笑容。
好一條通情達理的舔狗!
趙玄看見這一幕,差點沒笑出聲。
“不必了,給我兩匹馬就行,我還得護送六殿下去跟我阿翁彙合。”
韓文君眉頭微微一皺。
她才不吃秦淵這一套,對方無非是看中她這副好皮囊罷了!
還沒得到時,百般柔情,萬般討好,等一得到,等顏老色衰,恐怕就會棄之如敝履。
她在書上看得多了。
現實中也見過無數。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勉強。”秦淵到底也是宰相之子,情緒控製得很好,“來人,牽兩匹馬過來。”
兩名追隨秦淵的騎士,讓出了自己的馬匹,牽了過來。
“想必,這位就是最近風頭正盛的六皇子吧?”
秦淵抓住其中一匹馬,這才似笑非笑的看向趙玄。
那眼神中,毫不掩飾的輕蔑和鄙夷。
在他看來。
趙玄就是個深宮之中,長於婦人的廢物。
其他皇子,好歹還有名家大儒、武將能臣傳授文武藝。
但趙玄,自幼隨著秦妃被打入冷宮,根本沒有資格讀書習武。
不識字,不會武藝,現在又被逐出宗牒,不是廢物是什麼?
“正是在下!”
趙玄也毫不掩飾對秦淵的鄙夷和瞧不起。
媽的,好好的人不做,去做舔狗。
真是丟男同胞的臉!
“嗬嗬,早知道六皇子也在此,我就讓人準備一輛牛車。”
秦淵皮笑肉不笑,一臉譏諷道。
“哈哈哈......”
聽到此話,秦淵的一群追隨者哄然大笑。
很顯然,大家都覺得趙玄不會騎馬。
一個長在冷宮,連飯都吃不飽的廢皇子,怎麼可能會騎馬?
宮中可不允許跑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