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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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是我媽撕心裂肺的哭聲，我呆愣了半天，強撐著爬起來，抖著手掀開萌萌身上的白布。

胸前大片還未幹涸的血跡觸目驚心，她雙眼緊閉，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裏。

我伸手去擦她臉上的血汙，可怎麼也擦不幹淨，那麼一個小小的身體，怎麼會吐這麼多血。

直到觸碰到她還溫熱的皮膚，遲鈍的疼痛才強壓下來，我的眼淚砸在她手心，聲音不成調，「萌萌，爸爸來了。」

沒有回應，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安靜，像是睡著了。

我跪在地上，一邊又一遍喊著她的名字，感受著她一點一滴流失的體溫，崩潰至極。

就在我抱著女兒痛哭時，溫如意回了電話過來，語氣不耐，「你給我打那麼多電話幹什麼！不知道我剛才在直播嗎！」

她到現在還惦記著直播！

「溫如意！」

我怒吼出聲：「你到底給萌萌吃了什麼！你知不知道，萌萌她......」

「小畜生就知道告狀！」

溫如意出聲打斷我，沒好氣罵道：「那可是好東西，給她吃都便宜她了，她倒好還回去告狀，我怎麼生了這麼個沒良心的畜生！」

她甚至都沒有耐心聽完我的話，就直接認定是萌萌告狀！

我被氣的渾身發抖，「什麼狗屁好東西你怎麼不吃！萌萌才四歲！她能吃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我吃算怎麼回事，要不是直播間的人都不相信這是好東西，我用得著她？」

溫如意嗓音尖刻，「吃點保健品，還能吃死她不成！」

「她死了！」

我的眼淚掉下來，聲嘶力竭大吼：「萌萌被你灌了藥，吐血不止，送到醫院已經沒救了！」

她愣了下，隨即發出不屑的冷笑，「我不就是在阿恒家裏住一晚，你至於這麼說嗎！」

「阿恒有點發燒，我在這照顧他一下，等他好了就回去。」

所謂的阿恒叫周嘉恒，是溫如意的初戀情人，當時兩人分手後多年未聯係，直到去年突然聯係上了。

沒想動都到了這種時候了，她還惦記自己的初戀情人！

「萌萌死了你還有心情去找周嘉恒！」

我氣紅了眼，「你還算是個人嗎！」

「陳跡周，你有完沒完！」

溫如意聲音尖銳刺耳，「我都說等阿恒好了就回去，你還想怎麼樣！」

「吃起醋來連自己女兒都咒，她有你這種爹真是倒黴！」

「本來有病就夠可憐了，再攤上你這麼個沒良心的爹！」

「溫如意！」

我近乎崩潰怒吼：「我說你女兒死了！你聽不懂嗎！」

「得了吧陳跡周，你天天說我不關心女兒，你能說出這種話，當自己是什麼好東西！」

她冷笑，聲音惡狠狠的，「死了是吧？死得好！死了省著我天天操心她犯病！」

說罷，電話被毫不留情掛斷。

我腦子嗡嗡作響，萬萬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孩子的親生母親嘴裏說出來的。

十月懷胎，呱呱落地，我們一起見證了萌萌的成長！

萌萌一直都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她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巨大的痛苦令我渾身發抖，幾次都拿不住手機，好不容易回撥過去，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了。

這是她慣用的手段，無論原因，隻要是自己不高興了，隨時隨地拉黑我，美名其曰是為了懲罰我。

可萌萌做錯了什麼？

她才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