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假少爺同時被綁架,爸媽毫不猶豫地選擇救假少爺。
他們說:「安安身體不好,你應該讓著他,晚點我們會來救你的。」
我信了,卻始終沒有等到他們。
直到假少爺受傷需要輸血,爸媽才終於想起我,瘋狂給我打電話。
隻是他們不知道,我早就已經死了。
殺死我的人,正是他們視如珍寶,在他們眼裏善良單純的假少爺。
他把我的肚子活生生剖開,在活著的時候把我的器官一件件摘除。
媽媽,我沒有走,沒有故意躲著你們,我的身體,我的器官,就在你最愛的研究室裏啊。
一
我死後,靈魂被拘束在何家人的身邊。
素來對我冷漠的爸媽正焦急地等待在手術門外。
爸爸正在給我打電話,臉上的怒氣和不耐煩一覽無餘。
「該死的,沒人接。」
媽媽在一邊急得眼淚不停掉,嘴上卻毫不留情。
「何簡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家也不回,電話也不接。」
「何家好吃好喝地供著他,他就是這麼回報我們的,要是順安出事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聽見我的名字,我遲鈍的神經被扯了一下,痛苦的記憶不斷湧進我的大腦。
身體被活生生割裂的痛楚讓我即便是身為魂體也不自覺從口中發出陣陣哀嚎。
太痛了。
被何順安活生生剖開身體取出內臟的感覺實在是太痛了!
我甚至至今還能聽到何順安把手伸進我身體裏攪拌的粘膩聲音。
沒有麻藥,我的身體被鐵鏈固定在床上。
眼睜睜看著他笑著撕扯著我的內臟。
一件又一件......
爸爸,媽媽!救救我,救救我!
我翻滾著,嘶吼著,可直到我血液流盡,內臟被掏空,也依舊沒等到有人來救我。
我痛苦的事蜷縮著,看到爸爸握緊了拳頭,點開了我班主任的對話框。
「老師,麻煩讓何簡馬上聯係我,如果他不肯,我隻能為他辦理退學了。」
我的心驀然一痛,眼神格外複雜起來。
我不想再看,轉身離開,卻被一股力量拉扯回來。
雙手無力地垂下,我麻木地看著他們,心裏湧上一股恨意。
為什麼我連死了都不能擺脫他們?
爸爸將媽媽摟進懷裏,試圖安撫她,卻被一把推開。
「都怪你,我都說了當初不該把他接回來,養出一個白眼狼。」
爸爸垂著頭,沒有反駁,慢慢才出聲。
「這次之後,我會把他送走。」
他眼睛不斷盯著手機屏幕,隻可惜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我呆呆地看著,不由苦笑一聲。
他等不到我的消息和電話了,我的手機早就被綁匪摔碎了。
而我也不是不想來,隻是我已經死了,來不了了。
我看了一眼正抽咽著的媽媽,她身上工作穿的白褂都還來不及換掉。
足可以見她對裏麵的人有多重視。
我的眼神落在醫院牆壁上掛著的時間上。
離我死去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他們都不曾發現。
原本沉寂的心再次湧動起來,明明他們答應我,會來救我的。
他們忘記了嗎?
我死死盯著手術室,裏麵正躺著我爸媽心愛的兒子,何順安。
也是何家的假少爺,當初在醫院,因為護士的疏忽,我倆抱錯了。
我替他承受了十幾年漂泊流蕩的生活,後麵才被接回家。
在我滿心歡喜,自己擁有一個家時,現實給了我狠狠一巴掌。
爸媽偏心病弱的何順安。
何順安有凝血障礙,他們就小心翼翼地護著,生怕他磕到碰到。
甚至在知道我與他均為特殊血型的時候,逼我成為他隨叫隨到的移動血庫。
何順安動不動就冒出點傷口,每每此時,我都要被壓住抽血。
如果我不肯,他們就會動用他們的手段威脅我。
說是家人,我隻覺得我們之間更像進行了一種買賣。
如果不是這次何順安再次受傷需要輸血,他們根本不會記起我吧。
手術室的燈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