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風自從到這,十分安靜。
秦暖問什麼他答什麼,乖巧的不像他。
“你受過什麼刺激?”
陸雲風這次沉默了。
陸雲起看他一眼,“那件事沒人怪你。”
顧西沉臉色不太好,冷聲,“不想說,趕緊走!”
暖暖說的病人竟然是這小子!
來了又不配合,耽誤時間。
陸雲風低著頭,扣著手指,聲音帶著顫意,“我害死過一個人。”
高三那年,高考完全班去爬山。
一個六歲的小姑娘失足卡在了石縫中。
那時的他輕狂自滿,以為沒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
他算好了距離,繩索也足夠長,可他帶的工具根本撬不開擠壓的石塊。
偏偏他不信邪,整整二十分鐘,忽然一陣晃動,輕微的地震。
他眼睜睜看著那個小女孩被鬆動的石塊壓下山穀。
等他和救援人員一起下了山穀。
小女孩早就沒了呼吸。
血肉模糊。
從那之後,他就睡不著了。
每天晚上一閉上眼,就是血肉模糊的場景,甚至大白天出現幻覺。
他當時考上京大都沒上,去了國外治療。
今年剛回來。
說完,陸雲風死死扣著手指。
指甲都刺進肉裏,滲出了血。
陸雲起意外,他竟然能說出口了。
以往隻要提到這件事,就會讓他暴躁,發狂。
想問他弟這種情況,還不知道對方叫什麼。
看了顧西沉一眼。
顧西沉神色有些沉,像是欲求不滿。
陸雲起額微跳。
真是活久見。
顧西沉語氣很驕傲,“秦暖,我老婆。”
嘚瑟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陸雲起:“......知道是你老婆。”
看向秦暖,“秦小姐,他這種情況有沒有治愈的辦法?”
找遍了醫生,就連心理醫生都去看了,隻能緩解。
還是天天失眠,要靠藥物才能睡兩個小時。
長時間下去,人就廢了。
陸雲風此時沒了在外的囂張狂傲,像個耷拉著耳朵的大狗。
秦暖是個中醫,學的就是對症下藥。
但她路子比較野。
猛藥更治病,隻要找對病因。
“可以。”
陸雲風抬頭,有些不相信,“真的?”
剛說完,一道淩厲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轉頭看過去,陸雲風一哆嗦,連忙收回視線。
秦暖微微擰眉,看向不苟言笑氣息沉冷的顧西沉。
“顧西沉,你別嚇他。”
顧西沉舌尖狠狠抵了下後牙槽,神色溫柔,“老婆,我相信你。”
陸雲風內心的震驚不亞於把十六級台風。
陸雲起整個一無語。
他都懷疑顧老三是不是騙回來的老婆。
又騷又腹黑。
見縫插針。
“秦小姐,你說。”
秦暖,“讓他再爬一次山,把當時的經曆再經曆一遍。”
陸雲起愣住,“這......”
看了閉上眼的陸雲風一眼,“會不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之前有人提過,但誰都不敢冒險。
秦暖黑眸明亮,“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孩子了。”
“直麵恐懼,才是克服恐懼最好的辦法。”
她就是這樣走過來的。
陸雲起沒有立刻答應,他需要考慮一下。
兩人走後,顧西沉自然握上她的手掌,眸光灼灼,“老婆,你餓嗎?”
秦暖搖頭。
剛吃過午飯不久。
下一秒,顧西沉猛地湊過來,敞開的領口鎖骨若隱若現,“我餓。”
秦暖愣了一秒,“那我給你做飯?”
顧西沉語噎,無奈低笑,想說什麼,秦暖手機響了。
沒有備注的號碼,秦暖接聽。
夏婉的聲音傳過來,“秦暖,你知道你手上的平安扣是一對嗎?”
“還有一個在我這,你親自來拿。”